他没躲,就那样淡然地挨着。
然后他起身上车,对我说:“回去吧。我们没必要谈了。”
我一动不动。
他等了我一会,发动了车子,走了。
我疲倦地把头埋在臂弯里,在我的一生里,从来不曾如此疲惫过,是心的死亡带来的疲倦。我此刻就连心底的痛楚都非常非常的迟钝,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什么也不想做,很久以后,我笑了,不知自己的泪何时滴落在膝盖上,我预料的不错,他是秀莲的儿子,到死都是秀莲的儿子。
他数次的搏命相救,淳淳关爱,甚至最后的这次替我入狱,我都用我残破不堪的身体还给了他,在这次对话以后,我再不欠他什么了。
尘归尘,土归土。
他是他,我是我。
从此不必再认识。
只不过是茫茫人海里漠然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我累了,心死了,断的也就决绝。
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无论是谁,都要有面对白眼和非议的勇气,敢于承担自己应承担的打击。
我不会再虐待自己,世界上没一个人对我好,我还有我自己。
我会把自己喂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我会自己和自己说话,我没必要和别人说话。
从那天以后,我开始学着微笑,对自己微笑,在图书馆安静地看书,在宣纸上笨拙地画画,我甚至自己做了一个小娃娃,我在家的时候就用奶瓶喂她奶,我在她身体里安了一个吸管,没事就抱着她哄着:“乖宝宝,妈妈喂奶,你要吃的饱饱的,以后。。。。”
每当说到这里我就茫然,说不下去了,以后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苦和乐的数量是相等的,你已经把你能吃的苦都吃完了,剩下的一定都是乐的。
是真的吗?胡说八道!
润石爷爷很多次叫我过去,我都没过去,我不想再和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牵扯。
几个月以后,又是新年,大年三十晚上,我爸爸带着他们去吃新年大餐去了,他也希望我去,我没回答,只当没听见。秀莲不希望我去,挤眉弄眼地叫我爸爸快走。
他叹口气,走了。
我给我的小宝宝做了一件拙劣的过年新衣服,我却什么也没买。
爸爸给我了2000元,让我买点新衣服,我收下了,存进了我的账户。
我一个人在家看《春节晚会》,润石爷爷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在我家楼下。我只得披上外衣,下去了,外面在下雪,我冻的瑟瑟发抖,下去请润石爷爷上去坐,他摇摇头,让我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