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清早大雨才停,经过一夜充足的睡眠而精神矍铄的威尔逊教官踱到了整个人都浸泡在血色水洼里的润石身边,注视着他青白、面无人色的脸,伸手在他颈部的动脉一摸,还有微弱的跳动。
威尔逊教官把他粗野地拽到了帐篷里,给他喝了一点水。
三角洲部队的人生起了火,做早餐,他们怜悯地将仍然昏迷不醒的润石抬到了火堆旁边,按摩他僵硬的躯体,喂他喝了一杯热咖啡。
突然惊知润石是被判死刑的毒贩子而来的震撼与做人的良知在紧要关头争执不下,最终还是这些人的良知占了上风。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年里与润石朝夕相处地训练,虽然没什么交往,可毕竟混了一个脸熟,加上那晚的身体亲密接触---他们是这样想的,当然润石绝对不会这样想。
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的一个大男孩,不到一个星期变成了现在这个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人,任是谁都会心生垂怜。更何况威尔逊教官一路上是怎么样对待他的,谁都亲眼目睹。
润石一路上越来越被鲜血浸透的迷彩服裤子,明确告诉每一个人,他的伤情非常严重,急需治疗,而威尔逊教官却硬逼着他跟着大部队急行军。
他们担忧地将润石的身体在火堆旁烘烤着,威尔逊教官一个人站在密林的蔓藤下,喝着咖啡,没有回头。
润石,最终还是慢慢醒来了。
他看着天空里雨后的彩虹,模糊地微笑了一下。身内的伤处已经疼到麻木,感觉不到那种渗入骨间的疼痛了,他脸上开始有不正常的红晕,他开始发起了剧烈的高烧,红晕因为清晨阳光的照射而更加明艳。
三角洲部队的人提议呼叫直升机,接润石回基地治疗。
威尔逊教官不以为然地说:“还有2天就到目的地了,一切都来得及!将营地收拾干净,出发!”
高烧的润石咬牙跟着大部队急行军,40°的高烧让他的腿一直在发抖。
活下去,真的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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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忧伤的脸我坠入人间
自从那一天你和我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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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晨光中,远处的密林惨淡又摇晃,润石忍着浑身剧痛步履维艰地强逼自己跟上大部队。
这不是家里,能够任意偷懒,会有人怜惜,嘘寒问暖。
其实就算在家里,他又什么时候有机会偷懒过?谁怜惜过他?何人对他嘘寒问暖过?
高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愈发摇晃,全身酸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