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本阆苑一仙草——黛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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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宝玉的悟道与参禅3

适才说话的正是麝月,既来了,也顾不得许多,我自进去,见袭人正与麝月正围炉夜话。袭人见我来了,忙停了手上的活计,来与我问好,问因到宝玉,只说是睡了。我心稍安,即欲回转,袭人却因担心宝玉,便将宝玉的手稿递与我看。

等我接过来看时,不过是些参禅悟道的话。恐人不明还附词一首,仿佛是等人来看的,那里是真正的参禅悟道,不过疏愁释闷,恨无知音明心鉴事,只把心事遥寄禅语罢了。我越发地放宽了心,拿了宝玉的稿自去闺房细细品来。

清秀的字,跃然纸上。谒语曰: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细心琢磨,俨然是用谒语是与我说知心话一般。知音,自然是心有灵犀,可心意相通。若要每每需剖心问肺,前去论证,自失了知音之意。即为知音,当无隙无疑,意念契合,无言而信,事无巨细、繁杂,皆无可云证。

再看所填的《寄生草》,词曰: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我视他为知音,却又时时疑他,当真惭愧。亲疏之论,或慎或怒,酸语相讽,行动恼怒,原是小女儿家的情思。不想他看来,碌碌忙来,倒觉得甚无趣,既无人明其心,竟白****心,不若不相识,不相知,何来悲喜愁等世之万象来扰!

明明地是佛心谒语,却暗含一股无奈的幽怨之气,细细想来,竟与我素日之心,有不谋而合之意。我心自有千千结,宝玉何况不是,他对于知音之理解,感情之追求,竟远比我深沉,那是深藏谈笑嬉戏间,隐于呆痴之中的执著。枉我与他连句,做“高山流水永相知”之说,竟不配了……

隙自消了,那疑却总也去不了,你心里既无金玉,奈何我提一次,你便急一次呢?想一回,泪落一回,说也奇怪,泪竟似总不绝,如梨花雨般稀稀疏疏,却也动心人扉。愁肠百转,湘云也因今日之恼怒自去外祖母的屋里去歇不提。直到二更天,才勉强合上眼,又梦见了那阆苑仙阁,仙草、顽石,潇湘妃子、神瑛侍者,却全然不知所云。只记得那仙草绛红的仙草,颜色竟越发地红了,那顽石的玉光也越发地暗了,轻灵的声音从空旷的天空传来:绛珠,既怀灵心慧性之质,天赋异禀之才,当不负众望,居欲当离欲,在尘勿染尘。参透风月事,悟尽人间情,早归幻境,堪当大任。若迷了心窃,失了本心,必……”

“姑娘,姑娘……”

我方回转过来,却是紫鹃侍立在侧。

“怎么不睡觉,倒来叫我作甚?”(黛玉)

“那里睡得着呀,姑娘想是梦魇住了,什么说“升殿”、“免礼”,又说什么妃子、侍者的……说了这一夜,我们那里睡得着。看姑娘出了一头汗,又说什么‘谨听姐姐垂训’……实在看不过,就叫姑娘起来了。”(紫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