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我听了宝钗的戏谑之语,只觉得耳鸣心躁,又回了她甚话却不复记得,自觉一股悱恻的缠绵之气在体内游走,扰乱一池春水。
你道是为何,后来人昕月曰:绛珠仙草误入歧途久已,今初得高僧点化,拂去尘埃,重拾慧根。不想经宝钗一番或蓄意或不经意的打趣,把她那隐去的痴心迷性重新勾就出来,又惹就了相思,误入了歧途。
一时之间,我空明澄净的心一度沉沦,与宝玉的点点滴滴,浮于耳际心间,使我心神缱绻。
“这个神仙似的妹妹,我曾见过。”
“诉尽衷肠暗相知,高山流水永相知。”
“我就是那多烦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
心里想着,越发地痴了,仿佛浩淼大地间只有宝玉与我二人。看不见所有的人,听不见所有的声音,也记不起是如何回来的。只记得有两双温暖的手,于左右搀扶着我,之后便无甚知觉。
是日晚上,我又梦见了久违的仙草与顽石。他们相逢在巍峨的宫殿之间,两人微愁暗露,倾尽心声,长长的对视,良久无语。身后却传来一声女子的长叹:“难道天缘如斯。”
醒来隐约记得 “盟誓”、“神瑛”、“绛珠”等寥寥数语。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想到“赐露恩难报,唯有泪堪还”之句。
“姑娘……”看见我醒,紫鹃与雪雁两人睁着泪眼,笑颜初开,哽咽道。
我一时诧异,愣道:“好好的,你们倒是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紫鹃听了,拭泪哽咽道:“好姑娘,求你千万别再提这“死”字,自从那晚在太太房子看了宝玉出来,姑娘一时精神恍惚,躺下就却说到了第二天,见姑娘不曾醒来,只当是姑娘一时困乏,并不在意。谁知到了晚上还未醒来,我们都急得什么似的。叫王嬷嬷来,谁知她看了就说不好了,哭将起来。哭得我们越发没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