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本阆苑一仙草——黛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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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仙草结凡胎之有凤来栖

“哟,姐姐,好雅的兴致,又教姐儿弹琴呢。”不等人搭话,她又自语道:“也是,老爷最近也不常来你这儿,姐姐才这么……闲。那像我,又要操心老爷的衣食住行,又要操心我们家琼玉……”不用说,又是那个叫娴惠的四姨娘来显摆了。自从添了唯一的弟弟琼玉之后,这林府除了父亲以外谁也不放在眼里,俨然一副林夫人的样子,真真好笑。

只是母亲为了不使父亲为难,多不和她一般见识,只淡淡地说:“那劳你多费心。老爷的身子骨本不壮实,现又公务繁忙,有空多给补补。还有听紫云说,琼哥儿病了,到底小孩子,多经点心在他身上。”

“又是那个小蹄子乱嚼舌头根子,我们家琼玉从小身子骨就好,一点小病值什么。倒是姐儿,天天不离药罐子的,长此以往,可怎么好呢,不如倒听了那癞头和尚的话,让他度了去吧。再说那有一辈子不见眼泪,不见外亲的……”

“四姨娘,夫人和小姐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啦。请操心一下自己该操心的事吧。”不等她说完,我就替母亲回了她。

母亲和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俱是一愣,不曾想到平日里乖巧的我,而且是只有四岁的我嘴里说出来。李奶奶家的小孙子,和我年纪仿佛,路走不稳,话也说不全的。

不过见怪不怪,我想她们早该习惯了。自从我坠地起,便已是兰心慧质,金口绣心,只不能说罢了。不到几个月,便能言会语,只站不稳而已。等到了周岁抓周,我无视脂粉钗环,随手抢过林管家手里的笔,歪歪扭扭写了个“凤”字——其实可以写得好看点,只是力不从心而已。从此林府盛传“有凤来栖林家院”。举笔能字,能言善语,可人又聪慧,甚得林府上下的喜爱。

可叹天无完人,我自胎中便带一不足之症,每天喝得药比饭都多。记不清父亲请了多少太医,母亲又供了多少家庙的香火,都不中用。

只去年来了奇怪的癞头和尚,嘴里唱着听不清的佛歌,说只要我遁入空门,随他修行,此病永便不再犯。我是林府唯一的小姐,如此聪慧可人,父亲舍不得,母亲也不肯。癞头和尚摇了摇头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不许见眼泪,除父母之外,凡有外亲好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且记,且记。”说着,唱着高深莫测的佛歌,飘然而去。

如今那娴惠(四姨娘)又提起此事,不过是故意免母亲伤心罢了。那一刻,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她一个富家小姐原没有见过这样的泼妇,但那眼中难掩的疲惫与忧愁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不允许有人欺负我娘,就是父亲也不行。于是我替母亲教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