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乖,不哭,娘陪你也是一样的。”
原来是我哭了,心中竟郁结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也不知道心底那缠绵悱恻的万千丝绪为那般。为母亲吧,我想。一个侯门绣户娇千金,万般委屈千般愁,只淡然一笑而过……个中的苦涩与酸楚,想来只有她自知。身为她的女儿,我自然感同身受。
母亲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王嬷嬷、紫云、紫雪、紫灵并其他丫头婆子跟着,径直来到我位的暖玉阁。一个陌生的女孩,梳着双髻顾眉顺目地垂地在一旁,早有人来回到,李奶奶家的孙女雪雁奉命前来服侍小姐。母亲拉过雪雁到我跟前,我也止住了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首她。
“雪雁,这是你黛玉妹妹。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希望你像爱护妹妹一样爱护她。”
“是,太太。”雪雁屈膝拜倒。
“好孩子,快起来。在我心里,你原来你黛玉妹妹一样的。你父亲还是老爷的奶哥哥,这么着我和你婶婶一样呢。以后,我们娘几个在,你就不用行礼了。”母亲说罢,回头继续对王嬷嬷说:“王嬷嬷,你就安排雪雁姑娘的住处。只在暖玉阁外边,带着她去看,不拘那一间,只要她喜欢就给她住吧。只别为难了她。”
王嬷嬷带着雪雁领命而去,母亲才轻拭我眼角的残泪。
“玉儿,你学琴也有些日子。娘的技艺有限,想找个师傅来教你,可好?”
“当然好了,娘,玉儿还想读书,娘也替我请个教书的师傅好吗?”
“只要我的玉儿想学,娘全都应允。”
“娘,真好……”我泪水未干的脸上又绽放灿烂的笑容,使劲又钻进母亲的怀里,那怀抱温暖如冬日里的阳光,馨香宛如幽兰,一辈子都抱着多好……这样想着,我不禁拉过母亲的手紧紧地贴在我心上。
不经意间,我已进入梦乡,好长好长的梦,我只记得一棵绛红色的仙草,其婀娜多姿宛如天成,其风姿绰约竟难用一词来形容。绛红的叶子间,珊瑚珠子似的果实点缀其中,其可人难以尽述。看见她,我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熟悉感,却无从想起。
这个梦我已做过多次,每次都会勾起我那惯病,有时重些,有时轻些……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刚睁开眼,就听王嬷嬷叫了声“阿弥陀佛”。
“雪雁,快去告诉太太,说小姐醒了,请她放心。”雪雁听了,忙答应着去了。只有王嬷嬷便唠唠叨叨、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听了大半天才明白。昨晚,母亲抱着我正和说话,我却睡着了,她便命人安顿我睡下才离去。谁知到了半夜,发起烧来,又勾起许多旧病。嘴里说什么草呀,石呀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