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避而不答,却问道:“姑娘,想家吗?”
家?说起家,我心底不免又生几分叹息,父亲、母亲俱去,哪里还有我的家呢?
叹了口气道:“我本草木之人,随处飘零,何曾有家,家时时都在心里罢了。”
“紫鹃明白了,紫姑奶奶有信一封,姑娘稍待,我且取于姑娘。”(紫鹃)
时候不大,紫鹃取来一封书信,信封之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看笔迹正是紫姑妈亲笔所书,折信来看,几行娟秀之字映入眼帘。
玉儿,
见信如晤。近日收到紫鹃来信,才知玉儿,心多有绊,皆因我起。
姑妈一生,命途多舛。父奴母仆,生就奴仆之身。虽如此,一家其乐融融。偏天不遂人愿,父病母亡,流于府中,孤苦无依。因年小无长,为奴役仆妇所嫌,恶之弃之。。
吾幸甚哉,偶遇小姐,得其眷顾,伴于左右。以诚相待,姊妹视之,悦之惶之。相顾之恩,以心许之,难报一二。又何来相负、相误之论?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姐猝然而去,吾心痛甚,碎心裂胆,五脏如焚,恨不同归。老爷则形销骨立,魂梦同归,相思成痴,一梦而终。拜姊托女,且诚且信。又何来相负之说?吾心早归,承老爷之信,秉小姐之愿,暂苟残年。
玉儿与我,母女之情,无恩无报。兼小姐高义,老爷重托。与汝相依,生之意也。又何来相累之说?
五色丝缕可合皓腕,软香龙诞香囊可佩,丸药可依时而服……
信未读完,泪自涌来,原来紫鹃将我心之绊,悉数报之。原来连日常服的丸药、日常佩带之物,大多竟为紫姑妈所备。不想母亲待些许微义,小小诚心,竟使得紫姑妈以心相许。
继续往下读,原来紫姑妈曾多次来信,望外祖母应允,接吾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