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听了,只得返回,重新拿起活计,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见了,多有不忍,思量再三,开门见山道:“紫鹃姐姐,想必也知道姑妈信中所言。如今姑妈终生得托,我也放下之前之忧。我决定,遵(父亲之)遗命,南下回苏州老家。姐姐心系黛玉,想必也此而欣慰吧。
我明白姐姐待我的心,也明白姐姐的难舍之情。若姐姐,愿随我南下,定不离不弃;若姐姐仍愿留在府上,我也尽力为姐姐打点好诸事。请姐姐放心才是。”
不想紫鹃听了反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怎么能放心呢?姑娘若南下,紫鹃定有千般不舍,也是要随姑娘去的。只是姑娘的心……姑娘的病……,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
姑娘回南,远离这是非之地,自然是好。可是,自此姑娘能放下心中之事吗?
别人不知,紫鹃岂会不知,依姑娘之性情,自然是放不下。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不但愧对一人对姑娘的情义,就连姑娘素日的一片芳心辜负了。
这样,让紫鹃怎么能放得下吗?”
紫鹃的话,句句正中心坎,可那又怎么样,我不知已下定决心,不负姑妈之心,要回南了吗,怎么心中还有如此多的牵绊与不舍。
难道我真的糊涂到为了姊妹之情,也不顾姑妈感受,甘愿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吗?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必须坚定决心,南下回苏州。
是了,常伴父母墓前,时时刈草祭拜,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吗?
“紫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你不是总劝我回南吗?况在这里事事受缚,凡事作不得半点主张。噢,我知道了,必定是姐姐有心悬心之人,且说出来,我与你作主吧。”我笑道。
“紫鹃句句是真心句,不想姑娘倒有心来拿我取笑。
今时不同往日……而今,姑娘心病,已渐成虎狼之势,再难相弃,怕是只得心药来医才可。我若再不提醒,倘姑娘步了姑老爷的后尘……呸呸,我怎么说此混话呢。总之,姑娘需医了心病才是,要紧要紧。”紫鹃恳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