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本阆苑一仙草——黛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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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得君初识面

一面听有人回道:“林姑娘到了。”我这才进房。只见两个华衣贵妇人扶着一位银发如雪的老母迎了上来,且她的容颜依稀和母亲有几分相像。我料定她定是我的外祖母了,忙迎上去,方欲拜见,早被外祖母搂入怀中,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像是母亲的名字,又像是我的。看到外祖母,我想母亲的种种往事,也哭了起来。万般伤心千般思念都融入这些许泪珠儿之中,一时之间竟难以抑制。外祖母见我其哭甚哀,更紧地抱着我,止住哭用手轻抚我的背。那手好温暖,就像母亲拍我入睡的那双。一时之间,仿佛母亲正抱着我,轻唤我的名字:“玉儿乖,玉儿不哭……”我这才止住了哭。一愣神,幻觉已消,外祖母正抱着我,众人正在劝慰我们。

因想到紫干娘所述的诸多礼节,便把思亲的心略放一放,起身再次拜见外祖母。外祖母受了礼,把大舅母、二舅母、珠大嫂子等一一介绍给我,我依礼一一问好。从众人的疑为天人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诸礼齐备,大家都很喜欢我,这才略下了心。等坐定,外祖母并两位舅母问到母亲如何得、如何发丧的事,我忍住思亲之痛,一一作答,众人难免又哭了一回。之后,我又依礼拜见了大舅舅、二舅舅,见了府里的众位姑娘及舅表兄弟,且不一一细表。

且说,是日外祖母将我安置在宝玉表哥之前所住的碧纱橱内,并交将她身边的丫头叫鹦哥的赐给了我。另外还配了四个教引嬷嬷,两个贴身掌管钗钏盥沐并几个往来使役的粗使丫头。后来据鹦哥说,我身边的丫头婆子的分配,是和府里的表姐妹们一样的。我则更念外祖母的深情厚爱,这是后话。

是日夜里,静坐于碧纱橱内,想今天所发生诸事,心中万千感慨。想来有几个人,印象甚是深刻。首先是三位荣府姐妹,同样的妆容打扮却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一位沉默寡言、温柔可亲,一位言行洒脱,清新脱俗,一位形容尚小,微言却颇奇。

接着是那位琏二嫂子,却着金戴银,彩绣辉煌,人多谓其如神妃仙子。艳如春桃,俏如秋菊,爽朗泼辣。众人在外祖母面前皆是屏声禁气的,只有她大声说笑,将众多庸俗的奉承话融在谈笑之间,倒也亏她脑快嘴巧。

还见到了那个传闻中衔玉而生的表哥宝玉。母亲和紫风干娘都说他不爱读书,淘气异常;二舅母说他孽根祸胎,混世魔王,让我只别理他就完了。我心中暗自不屑,如此惫懒人物,我躲他还来不及呢。不想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愣住了,他明月比面花为色,鬓如刀裁眉如画,目若点漆人若描,宜嗔宜喜似有情,轻灵飘逸非俗流。整个人像一块炫目的美玉,散发出美妙绝轮的光彩。分明是我梦中翩翩美少年,只是形容尚小罢了。正是“谁知红尘中,得识君初面”,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