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本阆苑一仙草——黛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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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家书一封堪断人肠

拆开信,全纸字皆不见,但见“父病重,速回”几个字特别显得触目惊心。一时又转喜为悲,脑如雷轰,万千思绪在这一切消失殆尽。惊呆在那里大半天,才哭出声来。众人一片愕然,袭人以为是宝玉的话又惹了我的泪,紫鹃以为是我想家了,大家各有所劝。

“妹妹,姑丈信里说什么?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与妹妹分忧。”

宝玉一句话提醒了我,而今最要紧的是回明外祖母,速回扬州。我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命紫鹃前去回外祖母因我父病重,需速回扬州。宝玉听了我吩咐紫鹃的话,多有慰语前来聒噪,我只一言不发。痛到极致,竟无泪可流。

袭人见了,忙止了宝玉,正好麝月来回,说舅舅正找他呢。宝玉又啰嗦了一番,这才告了辞。

不消片刻,众人拥簇着外祖母竟来了。因说了信上的原故,外祖母不免又是一阵叹息与一番安慰。不放心我独自回转,因派了琏二哥哥及一干仆从与我一起择吉日从速返扬州。众姐妹听闻,多有不舍,微言相慰,聊表离意。宝钗也多有致意。唯有甚是不舍,啰啰嗦嗦地嘱咐雪雁、紫鹃一大堆,方才作罢。

却说这日,我与琏二哥哥弃轿登舟多日。也不知道行到哪里,但见明月如银镜,其光似清霜。冷冷的月华照在人身上,却冷在心里。想这月,昔照我投亲路,今又共我千里行。同一轮明月,寄予古人与今人多少的幽思与骚怨。如今又寄却我几多惆怅意与几多思亲情,她可堪重负?

遥想张若虚在《春光花月夜》对月所发的幽思,“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当年的他不知是否也在同一片江上月下,或沉思或吟咏……

如七步八斗的子建所言“天地无终极,人生若朝霜”。人生代代对月,对整个浩渺的时空来说,不过是朝生暮死的朝菌与蜉蝣。如此短暂的生命,有谁不愿与至亲的人与相知的人长相聚呢。然而“愿得展嬿婉”却也难求、难得,不若共此明月,千里共婵娟。

“姑娘,虽说已到了南方,天到底已凉得紧。船头风又大,不宜多待,还是回舱里去吧。”紫鹃一边说,一边替我披上了银鼠披风。

“是呀,姑娘。我们北上的时候,老爷与姑奶奶(紫风),还有我祖母(李奶奶),可都是可叮万咛的。如今姑娘回去或瘦了或病了,我的罪过可大了……(雪雁)

“难为你们费心,只是略出来透会气,那里就病了呢。”说着,随她们一起进入舱内,几位嬷嬷见了又是一番计较。只到说是困了,她们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