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一进树林便大声的吆喝,一个斥候打扮的人上前几步查看一番,回头说道:“将军,这边这边!这边有马蹄印子,他们肯定往那边跑了。”
“追!快追,这里都是树木,马跑不起来,他们肯定没跑多远呢。”那将领抬手一挥便号令众人往前追。
“是!”众人答应着往前追去。
眼看着那些人都沿着青石等人的马蹄印子追了出去,王博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只不过是躲过了一时罢了。待会儿他们发现了肯定会找回来。这种被追着打的滋味实在是受够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才好。”
贺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没有马,又只有十几个人,杀他们数百上千的人根本不可能。况且这树林外边还有围兵呢,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王博叹了口气,说道“说的是啊。走吧。”说完,他拉着贺绣的手转一个圈往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不远一段路,便看见一颗极大的古树,古树有个树洞,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去。
贺绣看着这树洞不由得挣开了王博的手跑到那棵老树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皱着眉头想了又想。
“怎么了?这树洞有什么不妥吗?”王博走到贺绣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这棵老树。
“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贺绣有些迟疑的问道。
“怎么说?”王博看着贺绣古怪精灵的脸,说道:“若想把那些人引到这里来倒也不难。只是你有什么打算吗?”
“九郎,我们可以在这里设几个陷阱,然后让个偷袭的高手藏在这个树洞里……对了,那天我看你有个护卫会玩儿弹弓的,今儿在这里呢吗?”贺绣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十几个护卫。
一个白面少年从护卫中走了出来,应声道:“女公子说的就是我,我玩儿弹弓很熟。”
贺绣冲着王博狡猾的笑了笑,说道:“刚我看见了,领着人去追青石的那个不是他们的将军,那人顶多是个千夫长。咱们得想办法把外边带兵的那个将军引进来,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们把那个将领引到这里来,用暗招把他……”说着贺绣抬手做了个杀头的姿势,又挑了挑眉毛,得意的笑。
“布置一番?”王博也来了兴致。
“嗯。”
“好,来!”王博一挥手把众护卫都招到身边,和贺绣细细的合计起来。
王萧谢贺四家的车队因为王博和贺绣带着二十几个护卫的离开而解了危难。
王麟却在马车里急坏了,说什么也要下车换马,去这边来解救王博来。
萧媛死活拉住了他说什么也不让去,只把萧家的护卫长叫了过来,命令他带着萧王两家的护卫去树林这边来救王博。
贺康和谢允之也把马车赶了过来,听了萧媛的话后,贺康忙拱手道:“你们尽管去,这里有我们贺家和谢家的家丁呢,一定会保护十一郎和萧女公子的安全。”
萧媛不屑的瞥了贺康一眼,心道那些人都去追九郎君了,这边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王麟则挣开了萧媛的手,对贺康说道:“萧家的女眷都拜托贺大郎君照看,我要去找我九哥!他为了引开那些人,只带了二十几个护卫,实在是太凶险了!”
“十一兄!十一兄!”萧媛着急的欠身去拉,王麟却已经跳下了马车,伸手牵过一匹马来。
“阿媛,你和舅母们先往前走,在前面的镇子上等我。我去找九兄!”说完,王麟认镫上马,招呼着几百护卫往树林的方向冲去。
“十一兄!十一兄——”萧媛钻出了马车想要跳下去,却被她的奶娘从马车前拦住。
“哎呦我的好姑娘,您跟了去能怎么样呢?您还是听十一郎君的话,好生在车里等着。您若是跟了去,十一郎君还怎么帮九郎君呢是不是?”
萧媛听了奶娘的话方不再挣扎了,乖乖的进了马车。
贺康见了,便转头吩咐身旁的护卫:“整队,调人手过来保护好萧家几位夫人和女公子!”
“是!”护卫立刻答应着跑过去,调拨了五六十个年轻力壮没有受伤的护卫过来,把萧媛和几位萧夫人的马车护在中间。
贺康又不舍的看了看那片树林子,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也不知道阿绣怎么样了。若真是跟着王博有了什么闪失,可该怎么办呢!不过有这一次和王家萧家共患难的情谊,将来贺家也好过些了。想到这些,他心里的不安又稍稍的平复了些。吩咐旁边的护卫:“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前面的镇子上等王九郎他们。”
“是。”驭夫们答应着赶着马车往前赶路。
后面苏培的马车里,贺纹趴在苏培的怀里吓得哆哆嗦嗦的问道:“夫主,我好怕……我们……我好怕……”
苏培拍拍她的后背低声哄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那些人已经走了。”
“走了?真的吗?真的吗?”贺纹从苏培的怀里爬出来,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看,见果然没了追兵,便奇怪的问道:“就走了?刚不还追的凶猛吗?”
“是阿绣和王九郎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往树林那边跑了,他们还故意大声喊着王九郎的名号,把那些人给引到那边去了。那些人,就是冲着王九郎来的,在洛阳城东的时候想困住王九郎和桓四郎,逼着那些公卿贵族向刘家叛军称臣,结果被阿绣给搅了一下子,没把他们两个困住。今儿怕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阿绣跟着王九郎走了?”贺纹很是奇怪。
“是啊,刚我看见了,好像还是阿绣先走的,她骑着一匹红马,身后跟着王九郎的几个护卫,那几个护卫大声的喊她王九郎,那十几个护卫之后,才是王九郎跟着去的。”苏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惋惜,又有些钦佩。叹了口气后他又喃喃的说道:“贺绣此时在他看来绝对是一个值得明媒正娶的妇人。她才十四岁呢,还未曾及笄就有这样的胆识,真真是不输于七尺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