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了,我的父亲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人。我虽然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我的父亲自然跟我一样好看。而三位站在一起,我还是觉得他比较好看。”
“哈哈……”桓裕仰天大笑起来,拍着王博的肩膀,连声道:“果然是你的儿子,果然,果然!”
“啊哈哈……”王麟也忍不住大笑,却一躬身抱起小王皓,继续问道,“小家伙,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王皓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看陈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忽然开口:“十一叔。”
“嘿!小家伙真是了不得啊!”桓裕上前来,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猜对了,随便你想怎样,叔父都依着你。”
王皓这下真的没注意了,再次转头看向陈秀。陈秀轻笑不语,王皓撇了撇嘴巴,张开双臂朝着陈秀,说道:“娘亲,你抱我。”
王博上前去抱过了孩子,低声说道:“你这一路把你娘亲累坏了,还是让爹爹抱你吧。”
陈秀轻笑着说道:“皓儿,娘亲给你说过的,你的父亲有一个至交好友,也曾对娘亲有恩的。”
小王皓猛然想起来,抬手拍拍小脑袋,对着桓裕叫了一声:“桓四叔。”
“哎呦!我的乖宝!”桓裕简直乐翻了天,伸出双手便把王皓从王博的怀里拽了过来,双手举着他高过头顶,哈哈笑道:“乖侄子,你可真是叫人喜欢。若不是你爷爷等着见你,四叔真想把你带家里去玩几天。”
王博转身对陈秀柔声说道:“父亲听说有了皓儿,非要见他。待会儿我先带孩子去见祖父,可好?”
陈秀轻笑:“这有什么不好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进城吧。”
“好,上车。”王博拉着陈秀转身,二人一起上了陈秀的马车。
那边桓裕抱着王皓和王麟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王皓在桓裕的肩头看着父亲和娘亲上车不管他了,便撅起嘴巴哼了一声,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桓裕回头看了看,又拍着他的小屁股哄道:“你父亲很久没见你娘亲了,他们有许多话要说。皓儿乖,跟四叔和十一叔一起走,四叔这里有许多好吃的呢。”
“我不要吃。”王皓依旧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娘亲说了,不许随便乱吃东西。会肚子疼。”
“嗯。娘亲说得对。”桓裕点点头,心想阿绣一个人带大这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还把他教的这样好。
进了建康城,陈秀的马车直接去贞烈将军府。府中婢女仆妇家丁护卫都已经齐备,都是王博一手安排的。下车后王博握着陈秀的手,低声说道:“我先带皓儿去见父亲,晚上来陪你。”
陈秀连一红,低声说道:“这不大好吧?陛下已经赐婚了,按照规矩,我们成婚之前要守礼的吧?”
王博吃的一声笑了,又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说道:“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守什么礼呢。晚上等我。”
陈秀低笑着点头,看着桓裕怀里的小王皓瞪着大眼睛瞧着这边,她便走上前去嘱咐:“皓儿,父亲带你去见祖父,见了祖父知道该怎么做么?”
小王皓点点头,嘴巴扁着有些不大高兴。
陈秀见状有些不放心,又叮嘱:“见了祖父可不能这样子,要笑,知道吗?”
“嗯。”小王皓点点头,想了想,终于朝着陈秀伸出小胳膊去。
王博把他接过来送到陈秀的怀里,小家伙搂着陈秀的脖子在她耳边悄声的说了一句什么,陈秀立刻笑了,并点点头。小家伙才恢复了平静跟着王博走了。
晚饭后王博才来,却没把小王皓带回来。陈秀问他,他笑着摇头:“了不得了,有了那小家伙,父亲和母亲哪里还看得见我这个儿子?整个晚上小家伙都没离开母亲的怀抱,这会儿已经在祖母的榻上睡了。”
陈秀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骨肉亲情果然重要,想想王博已经弱冠之年,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他的父母自然爱若至宝。
第二日一早,陈秀换了朝服和王博一起上朝去。
因为是初次上朝,所以在三叩九拜之后,陈秀闪身出列,躬身道:“臣,陈秀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帝陛下眼前一亮,忍不住低下头去多打量了一番。
晋人注重相貌比才华更甚,一个人若是长得好看,哪怕没什么才学也会得到重视,相反,就算你有满腹才华却是个丑八怪,那也是吃不开的。
陈秀本就是死而重生之人,经历两世的心酸,身上自然有那种超然的华彩,况且这两年在彭城虽然吃了点苦,但经过这番破茧重生,她整个人越发脱尘。一身大红色战袍披在身上,发束金冠,腰缠玉带,妩媚中更添一股飒爽英姿。
满朝文武看见她都有些移不开眼,心里暗暗地思忖,这妇人怎的会有如此风华?
元帝陛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满朝文武的目光都收回来之后,缓缓地开口:“贞烈将军?”
“臣在。”陈秀再次躬身。
“唔,不错。”元帝撵着胡子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将军府还住得惯么?”
陈秀忙躬身道:“多谢陛下体恤,将军府一应俱全,臣住得惯。”
“那就好,都是皇后的一番苦心哪!等会儿下朝后你便去后宫拜见皇后,皇后跟朕说了,要见见你这位女将军。”
“是,臣遵旨。”
皇后娘娘是王博的姑母,雅妃娘娘是王博的姨母,太子妃是王博的堂姐。
陈秀心想等会儿去后宫,怕是这三个女人是必见的。
果然,散朝后,陈秀跟着一个太监七转八转到了皇后的凤章殿时,果然见皇后身边左右各坐着一个宫装丽人。其中太子妃王瑶陈秀是见过的,另一个想必是雅妃了。
上前叩首请安毕,皇后微笑着说道:“陈将军请起。你在北境御敌拼杀,立下累累战功,是我朝的忠臣良将啊。来人,赐坐。”
陈秀谢坐后,欠着身子在绣凳上坐下,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神情淡然,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