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定国侯府的大管家,哪个上门的大人们不上赶着巴结他?偏偏这宋家人太自我感觉良好,一听到他们家夫人没空,就是甩袖就走,还出言威胁。
“哦,真是这样?”许薛氏不由怀疑的看着她们家的管家。
那管家心中一凌,低头道:“夫人,自然是这样的,那宋家人出言不逊,说小人只是定国侯府养的一条狗,根本不配跟他们那种高高在上之人攀谈。”
“这宋家人还真是狂妄!”许薛氏撇了撇嘴,对待管家的话,她还是相信了七分,心中不由的开始计划着该怎么将这件事给磨平。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可不是养给那不知进退尊卑的宋家的。
许娇娘不知道从何处得知那宋家人竟是上门求亲,不由的想到了离宫时遇上的那野蛮无理的癞蛤蟆,心中自然十分厌恶,又听到他竟然自不量力的上门求亲,更是心中怒火上扬,但若是母亲真的答应了,她又该怎么办?
许娇娘想了想,便是叫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到母亲院中打听一下,那小丫鬟也着实机灵,拿了些瓜果来到主母院中,请几个相熟的小丫鬟吃。
一个多时辰之后,那小丫鬟满载而归。
听了小丫鬟的回禀,许娇娘便是放下了不少的心思,但想到那宋家的态度,竟是不如愿不甘心的,心中不免又怒火升起。
再看看小丫鬟一脸惧怕的模样吗,许娇娘又连忙放柔了声音接着询问。当知道那宋家人竟是因为手中拿了她的庚帖而如此猖狂,她便不由得想起她在宫中丢掉的香囊。
没想到竟然是那宋家人捡到的!真是可恶,那香囊对她来说着实重要,却不想被那样的人捡到,即使那香囊对她来说再重要,待她找回了那香囊,也不想要了。
许娇娘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才随手拔下一根金簪赏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连忙欢喜的接过来,这样的一根金簪可是值几十两银子的!只要拿出去当了,她便能买回自己的卖身契,重做自由人了。
只是,这样的念头不过在小丫鬟的脑中一闪而过。人都是贪得,她还想再给自己的弟弟妹妹攒些银子做聘礼和嫁妆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这定国府中?小丫鬟满心欢喜的下去了,将金簪细细的藏起来。
许娇娘看到小丫鬟离开了,便是气怎么也不顺。若是当日定下了她和林公子的婚事,她哪里会碰到这样的混账事!
想到了林清渊,她又不禁想到了跟她打擂台的颜如卿,那个女子,那个赢得了林清渊笑容的女子,她父亲不过是个四品官儿,家底又不丰厚,怎么能与她许娇娘相比。可那林公子竟是个瞎了眼的,不选她而选了那样的一个女人!
许娇娘想到颜如卿,又不禁想到三年前的事情,明明人已经抓到了,只要逼她就范就可以了。偏偏自己的大哥说是让她感觉一下濒临死亡的恐惧,会让她更痛快的将药方给她们。可是没想到的是,不过三天时间,那人便被救走了,而他们派去的杀手也全都断了消息。
这些年来,她仅有和颜如卿碰倒一起的几次见面,也没看出这颜如卿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许娇娘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但此时,她最担心的还是那宋家的事。自己母亲若是跟父亲商量了,真要将她给嫁给那宋家宝,自己就真可以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许娇娘蹙了眉头,眼睛根本就没有焦距。这幅美人愁的画面若是让人看到了,指不定还怎么让人垂怜呢。只可惜,此时,房中便只有许娇娘一个人,她便是再摆出一副美人愁的姿态,也不会引来房外花花草草的注视。
颜如卿听到碧翠的回报,便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没想到那宋家人竟是如此迅速,第二天便上门求亲了。只是许家乃是定国侯,许娇娘又是唯一的嫡女,即使那宋家人手中握着许娇娘的庚帖,定国侯及夫人也该好一阵子考虑,不会就此便将许娇娘嫁到宋家。再说,她以前便从祈北风那里得知,其实定国侯府中还是有庶女的,但因着许娇娘母女俩性格太强势,这些个庶女则是被压制的十分服帖,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外人更是只知许娇娘却不闻定国侯府其他小姐的声名。
颜如卿叹了口气,只希望那定国侯府的庶女们可不要因为许娇娘母女一时间的性格转变就出卖了一生的幸福。
回头看碧翠那副好像看了场好戏的模样,颜如卿便知道这定国府如今一定非常热闹,定国侯府中肯定有几个聪明人,不会让许娇娘的计谋轻易得逞。
颜如卿的想法的确不错,当夜里许薛氏将此事告诉给了定国侯,定国侯气恼之余也责怪起许娇娘的不经心,那香囊是随便就能丢给什么人的吗?
许薛氏连忙在一边当和事老,她几乎磨破了嘴皮,才让这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父女平息了怒火。
只是那定国侯却是个有思量的。他自然是不可能将嫡女嫁给那样的人家,但若是结不成亲,那必定会结下仇恨。那宋思仁又是右副都御史,虽然官职不大,有没有什么操守,只要有些银子就能把他给买通;可架不住这宋思仁是言官,即使他私底下再品德如何卑劣,到了朝堂之上,皇上还是得夸他一声忠臣的。
定国侯想了想,在许薛氏和许娇娘母女俩殷切小意的目光中,一股大男人的的得意在胸腔中翻滚。“这宋思仁身为右副都御史,也不好得罪。你就从那些庶女中找个合适的,嫁过去。咱们也养了她们十几年,该是为咱们许家做点儿事情的时候了。我想那宋思仁也不过是为了巴上咱们家而如此坚持的。到时,只要给份儿不算薄的嫁妆,相信他们会将娇娘的庚帖给退回来的。”
“可是……”许薛氏是定国侯府的当家主母,手里的银子可是不少,但她本是准备将这些个好东西都分给自己的儿子女儿的,如今却是必须要分出一部分来给那些她十分厌恶的庶女来,心中不由得十分不悦。
“不过是点儿银子,你手中不是攥着咱们府里内库的钥匙?这点儿银子都不舍得出,难不成不想换回娇娘的庚帖了吗?”看许薛氏那副舍不得的模样,定国侯不由得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