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需要路引,那我就放心了。”颜如卿想到他们一路走来皆是畅通无阻,便心存了点儿疑惑,如今疑惑尽解,便是放松了精神,立刻感觉到满身的疲惫,便跟刑傲天告退,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休息去了。
刑傲天一个人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寒月。就在几天前离开时,那官员已经给自己略提了他在奏折里提了那药方的事情。想必那三个孽徒应该能从药方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必定会寻迹而来。这样更好,就让他们来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拖也要把这些该死的杀手给拖得疲惫、拖得沉不住气了,自己才好浑水摸鱼。
刑傲天叹了一口气,他无妻无子,本以为收了三个徒弟,可以安度晚年,有人在他百年之后披麻戴孝。谁知道这三个徒弟翅膀硬了,便露出了他们狰狞的面孔,竟是硬逼着自己将那本针灸秘籍给交出来。那秘籍他本就想着在六十大寿之际传给三人,并让他们继承自己的衣钵,只可惜他们太不懂得感恩、不懂得隐忍了,竟是向自己下了狠手。
刑傲天想到这儿,脸色一暗。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屋中。在他进房之前,看到隔壁的房间里灯光已经熄灭了。这才缓缓的踏进了房门,这个小徒弟,他该是很放心的吧?是吧?!
第二天,颜如卿很早就起来了,她兴奋的敲响了刑傲天的房门。
刑傲天此时刚起床,洗漱了,才开门走出来。
“如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师父,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咱们总要去置办点儿年货吧?虽然咱们出门在外,但过节该置备下的东西也该提早准备。”颜如卿似乎感觉到刑傲天情绪并不高,便笑着拉着刑傲天的手,让他跟着她出门。
刑傲天无声叹了一口气,见颜如卿情绪正高,便也不反对,跟着颜如卿出了门。
洛城地方不小,如今也正是置办年货的好时候,街道上人来往,竟是非常热闹。
颜如卿拉着刑傲天在人群里穿梭,不一会儿,便买了不少东西,让刑傲天抱着,就连自己手中也拿了不少东西。
她在娘亲严知秋身边看得多了,对挑选年货这些东西,也有点儿心得。只是想到他们在这里并不多呆,便也克制了并不买太多。
一天逛下来,两人都有些累了。只是因为练了五禽戏和祁北风教授的轻身术,便也只是感到略微疲惫了点儿。
两人将置办的年货都拿回院子里,便说定了今晚不开火,到酒楼好好吃一顿。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就在两人准备进酒楼时。就听得街市上,一阵喧哗传来,竟是有一辆异常嚣张的马车狂奔而来。
街道上的人立刻惊恐的躲避着这辆已经发了狂的马车。而那马车上的马夫也似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脸上已经是闪现除了绝望的神色。马车里,似乎有女眷在,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这时,突然一个少年从一个小巷里冲出来,不过一拳打过去,那发了狂的马匹便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马车晃荡一下,竟是从马车里摔出了一个女子出来。
那女子滚落在地上,竟是没再出声了,似乎已经晕厥,身上也有明显的擦伤。
“小、小姐……都是珠儿不好,您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让珠儿怎么办啊?”直到那马车真正停下来,才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略显壮硕的丫鬟,她一个猛子扑到那已经晕厥的女子身上,一边哭,一边还猛翻白眼儿,不时瞄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脸色发白的年轻车夫。
“师父……”颜如卿看着刑傲天,可那刑傲天愣是拉住颜如卿,不让她上前。颜如卿并不知道刑傲天为何袖手旁观,但是不过一盏茶时间,竟是有个发福的中年妇人,口中含着肉啊儿的,直朝着那晕厥的女子而来。那女子本已经疼的晕厥过去,但被这妇人再死命的摇晃,更是加重了身上的伤势。
刑傲天叹了口气,就拉扯着颜如卿进了酒楼。
刑傲天十分大方,竟是让小二带他们上了二楼的厢房,先是点了几样小菜,便让小二退下了。刑傲天推开窗户,就看到街道上,那中年妇人正在教训那年轻车夫,竟是把那已经昏厥的女子放到一边,连那个壮硕的丫鬟也未离开。只顾得教训下人,却没想到为那女子找个大夫。
那女子可怜的躺在冰冷的街道上,竟是无人上前搭救。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颜如卿不解问道。
“多半那晕厥的女子并不是那中年妇人的亲生女儿。想那高门大院里,这种嫡庶之争、妻妾之争使出的花招是层出不穷。为了利益,那些女子都染黑了心思,不择手段。更何况只是在马车上做个手脚,让不喜欢的人出点儿意外。”刑傲天眼神并不落在那楼下的闹剧上,听到门外小二在敲门,刑傲天便知道他们要的酒菜已经来了。便开门,请那小二送了酒菜进来。
“赶紧吃吧。”刑傲天连忙招呼还呆在窗边,看着下面进展的颜如卿。
“客官,你们可是在看地下那刘大户的笑话?”小二瞥了那窗外的情景,笑的竟是有些谄媚。
“哦,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刑傲天瞄了那顿时竖起耳朵的颜如卿,便随手递上一锭半钱的碎银。
小二连忙收起赏银,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刑傲天和颜如卿。颜如卿听得是目瞪口呆,竟是没想到这刘大户的继室竟然如此凶悍,不但绝了那些小妾的生育能力,还竟然让这些已经快要长成的庶子庶女们时不时出些意外,弄个头破血流。只是这件事,洛城中的百姓和商户们似乎都乐见其成,看着刘大户为了这内宅的事情焦头烂额顾不得生意,而给他们可乘之机,可以从这件事上瓜分点儿甜头。
颜如卿沉默了,这刘大户一家的情形竟真的像她那外祖严家一样。不过一个小小的回门,便是让那些亲人如乌眼鸡一样,一个个为了利益排挤他们一家。
颜如卿突然笑了,那笑容不达眼底。但看向刑傲天的眼中却是带了无尽的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