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严家一家子都唯利是图的个性,她也只得摇头苦笑。
颜如卿知道严知秋并未有怪她的意思,虽然舒了口气,但却是心中藏了一个疙瘩。
明日,妹妹也该回来了。或许该请祁前辈找一个好点儿的嬷嬷,能为娘亲着想的嬷嬷。
颜如卿冷哼一声,什么舅父,不过也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他话里话外怪娘亲,也不过是想让娘亲愧疚之余能多从娘亲手里得点儿好处罢了。
既然这样,就将那些假仁假义的亲戚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他们翻上天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这边,严知秋颜如卿倒是吃了一顿安静且温馨的午饭。那边,严伯峰回到暂住的高升客栈,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小二不过一时失察送上了温茶,就被严伯峰甩了脸子。
俗话说,乞丐也有三品亲戚。这小二虽然脸上没有分毫的不悦,但是私底下却已将这严伯峰的事情夸张的告诉给了别人,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日功夫,玺龙城便知道高升客栈里住着一个仗着钱多而蛮狠不讲理的客人。
严伯峰很不高兴,这次进了京城,本来就是为了找百草局合作,在丰州开设第一家百草局,继而将他们严家的生意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谁想到这百草局幕后的东家竟然是自己以为被休弃后没脸回家而已经死在某处亲妹妹。
只是,当他好不容易找上门来攀亲,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甩了脸子。
这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管的事情吗?不过跟个游医学了几天医术,就傲的鼻孔朝天了!简直是找死!她难道不知道她们是被颜家赶出来的!现在就只有严家做她们的靠山,偏偏这个小的竟是连考虑也不考虑的就回绝了。这不但是给他脸色看,也是不给他们严家脸子!
要是她们回了严家,严伯峰眼睛一眯,眼中的狠戾让一旁的小厮不寒而栗。严家可都是唯利是图的,就连一个弃妇他们也会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液。
知秋,不是兄长不心疼你,但你既然已经被休弃了,就该老实的呆在房间里,等待着娘家为你找来第二门亲事,而不是整日里跟着外男勾勾搭搭,没有一点儿子大家闺秀的妇德!
不过,严伯峰想了想,眯起了眼睛。向一边的小厮白吉招招手,白吉连忙凑近了耳朵,听到了严伯峰的计策,谄媚的点头哈腰道。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做吧。”严伯峰手中转着茶杯,阴笑道。
白吉连忙退出房间,有了老爷支持,他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想着怀里的五十两银子,白吉想了想,或许他还能私藏几两银子?!白吉想着,就觉得心中十分欢喜,连离开的脚步也仿佛瞬间轻快了很多。
严伯峰并未离开玺龙城,但也未再来找上门来。颜如卿心中虽防备着严伯峰,但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招数让她们母女就范。不过,庆幸的是,如玉和祁北风在腊月二十九这日真的回到了西陇村。
如卿立刻请祁北风找了人去监视严伯峰。或许是成了习惯,如卿一开口,祁北风便立刻去安排了人。
如玉几日没见,一看到严知秋,就欢喜的黏在严知秋的身边。再加上马上就到除夕了,绿云和严知秋忙里忙外的,做了不少的好东西,如玉更是跟在身边,一饱了口福。
除夕夜守了岁。一家人还在梦乡中。便有药铺里的小伙计慌张的上门,一番解释之余,颜如卿知道,原来是药铺里卖的一种美白药膏出了岔子,那女子买了药膏回去涂抹后,竟是满脸出了红色的疹子,那疹子一个个还起了脓,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现在那女子正在药铺外大喊大嚷,立刻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看客。
颜如卿起身,看了看一边的刑傲天和祁北风,却是有些为难。虽然她私底下从祁北风那里得到了这女子其实就是严伯峰命人找来的,但她上次已经告诉了严伯峰,那药铺其实是师父刑傲天的,这件事她自然是不能出面的。
颜如卿转头看了一眼刑傲天。这次,刑傲天倒是起身了,“既然百草局是为师的,那为师出面自然是责无旁贷。但你的这舅父实在是太过阴险,为师是一定要给他一点儿教训的。”
“师父,这都是徒儿思虑不周,给师父添麻烦了。”颜如卿低垂了头,已是决定了要躲在药铺的屏风后,看师父如何处理这件说也难缠的麻烦事情。
刑傲天去了,祁北风也去了,但祁北风却留下了一个武功十分了得的侍女,以防严伯峰调虎离山,来到这里硬抓了严知秋和如玉来威胁她们。
一行人骑马朝城里赶,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就到了百草局。此时虽然是大年初一,但街上也有不少的人。更别说是围在百草局药铺外的看客们,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颜如卿、刑傲天和祁北风从百草局后门走了进去,穿过后院来到了前厅。
那女子引来了不少看客,终于放弃了那般撒泼耍赖的行动,却是垂着头,泪水涟涟的,那副柔弱的模样倒是赢得了许多围观看客的同情。
刑傲天慢慢踱步到药铺门口,“老夫是这药铺的东家,这位小娘子就是那位用了美白药膏而除了红疹子的病人吗?”
那女子一听,立刻含着泪水抬起头,怯怯的看了刑傲天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就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那女子的眼泪对刑傲天竟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他只蹙了蹙眉:“老夫行医四十年,这个药方子也开了无数张,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差错,就是不知道小娘子用的可真的是老夫药店里卖的药膏吗?”
“老大夫,这可真是您家的药膏。您看小女子这一脸的疹子,别说是出门见人了,就连在家里也受到了婆婆和夫婿的责难。”那女子一听,立刻将藏在衣袖里的一小瓶子药膏拿了出来,那药膏因为已经用了些,只有半瓶的量。
“是吗?”刑傲天双手负于身后,走过来,却并未接过那女子手中的药瓶,不过低头闻了闻,就冷笑着退后两步:“这并非是老夫药铺里的药膏,小娘子你一定是认错了地方,拿了些仿冒的药膏就来我们这里敲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