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傲天起身,为刘方氏留下一张药方,这才转身离了刘府。
路走到一半,颜如卿突然记起一件事情,便转回去拿。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刘方氏在嬷嬷的陪伴下慢慢的在花园走着。
颜如卿走上去,那刘方氏一见了颜如卿便笑着问:“这不是老大夫的小徒弟吗?怎么走回来了?可是什么东西忘了拿?”
“刘夫人好,上次在您家里吃了那点心,真的很好吃。所以想来请教一下,若是能找到做那道菜的厨娘,教我做出一样的,也能喂饱了我肚子里的馋虫。”颜如卿笑了笑,眼尾瞄到门内似乎一角衣摆闪过,便随口说道。
刘方氏点了点头:“小孩子家都是比较喜欢吃的。但是你能想到学做糕点儿,这一点儿就很难得了。那点心正是我的陪嫁嬷嬷做的,那就让她去灶房教你吧。”
“谢谢刘夫人。”颜如卿笑了笑,看嬷嬷小心的将刘方氏交给了随身的大丫鬟,并嘱咐她们送刘方氏回房休息,直到看她安全的回到了房间,这才带着颜如卿来到了灶房。
此时,灶房的火炉上正炖着一砂锅的人参老鸡汤。
颜如卿一进了灶房,就闻到了属于人参的特有滋味儿。
“这人参老鸡汤的味道可真是好闻,是给您家夫人预备的吗?”
“哪是啊,不过是个破落户来了府中被府中的富贵晃花了眼,仗着跟府中的一丁点关系便飞扬跋扈罢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吃了这些个精贵的,也不怕身子受不住!”那嬷嬷或许是见颜如卿不过一个小孩子,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竟是在她面前发泄了怒气。
颜如卿听了,只是微笑,一副并不懂的样子。看着灶房里此时并无外人,颜如卿便笑着道:“刘夫人也是个幸运的,师父说像她这般年纪本不该……只是看着刘夫人盼子心切,这才用了上好的保胎药精心保养着。只是虽然如此,但日常若是有个什么,孩子别说能不能保住,就是大人也……就像我们一家,当年父亲去世,若不是师父怜惜,得他出手相救,别说娘亲的病好不了,就连我和妹妹恐怕也难以存活于人世。”
颜如卿的话似乎触动了嬷嬷的某根神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身体一歪挡着灶房的门,那手中的锦盒立刻滑进了嬷嬷的衣袖中,嬷嬷惊讶的看着颜如卿,突然回过神道:“这也就是老大夫每五天便上门诊一次脉的原因?老大夫的大恩大德,我老婆子铭记在心,日后若是需要我老婆子的。只要你说句话,我老婆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颜如卿笑着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只要您教我学会了这糕点的做法便足够了。”
“你还真是个平淡知足的。”嬷嬷说着,便更是态度亲热的教颜如卿做点心。
颜如卿一个时辰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拿了一盒子点心出了刘府。方平此时已经在大门廊下等得不耐烦了,见颜如卿终于离开,这才蹙着眉来到了刘方氏的院子。
“姐姐,你好些了吗?这是我吩咐厨上给你炖的人参老鸡汤。你尝尝,看看味道好不好?”方平端着一盅人参鸡汤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刘方氏以前熟悉的笑容。
“是你亲自吩咐的?”刘方氏接过了人参鸡汤,拿了羹勺慢慢搅动着,那人参鸡汤的香味儿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方平有些紧张的看着刘方氏,可是刘方氏只是拿着羹勺慢慢搅动却并不入口。
“姐姐,怎么不喝?”方平只觉得自己的背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紧张地盯着刘方氏那保养得宜的手,那手却突然停住,并将汤碗放到桌上……
刘方氏蹙紧眉头捂着嘴,身边的丫鬟立刻有颜色的拿来了痰盂以及漱口的温茶和帕子。方平看着屋里一片慌乱,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碗人参鸡汤给灌进刘方氏的嘴里!
方平想上前,但最后还是往后一退,退出了刘方氏的院子。
刘方氏吐也吐不出来东西,便只得漱了口,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转身看着自己的陪嫁嬷嬷,而这个一直跟着她度过几十年风雨的老人正担心的看着她。
“你们都下去吧,只让嬷嬷陪着我就好。”刘方氏无力的挥挥手,房间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
那嬷嬷从床下拿了一只笼子出来,笼子里正养着只可爱的小兔子。将桌上的人参鸡汤取了一匙倒给那兔子喝。那兔子许是饿坏了,鸡汤刚倒进了笼中的小盅里,那兔子便喝了个一干二净。
那兔子并未死去,就在刘方氏和嬷嬷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兔子竟是腹中响鸣不止,不一会儿就泄了一大滩子,臭不可闻。刘方氏和嬷嬷面面相觑,此时才发现这方平竟是用心歹毒。刘方氏此时虽然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且有刑傲天帮助调理身体,但服用了这鸡汤恐怕也会腹中胎儿不保,若是药力再强一点儿,或许……
刘方氏和嬷嬷不禁冷汗直流,这方平竟然是个……
刘方氏或许是被气着了,竟觉得腹中隐痛不已。嬷嬷见此情况,连忙找了得意的小厮,去找来刑傲天。自己则陪在刘方氏的身边,照顾着刘方氏。
刑傲天一听到刘府中出了事情,立刻带着颜如卿来到了刘府。刘方氏腹中胎儿不保之事,虽然嬷嬷极力压制,但府中却已经暗自传开了。
那方平听到了消息,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远没有刘方氏居住的屋子精致的厢房里来回走动着。他的妻子方白氏脸上终于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熬了十几年,她终于有出头之日了。想到刘方氏院子里那些精巧贵重的古董字画,金银首饰。她眼中就直冒狼光,恨不得将那些东西都据为己有,更狠不得日日夜夜搂着那些子东西入睡。
方平进了刘府之后,动作不断,再加上刘方氏一心养胎,竟是让方平贿赂了几个眼皮子浅的下人,虽然只是刘方氏和刘大户院子里的粗使下人,平日里并不能靠近卧房灶房等重要的地方,却也能传递些消息,充当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