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女摄影师丛林邂逅情报官:最高蜜度
3439600000038

第38章 亡命

“毁了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们为之报效的政府。你们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现在却要把枪口对准彼此,这是谁下的命令?今天被追捕的是亚瑟,明天被追捕的又会是谁?”,唐谧毫不畏惧地正视着他。像他们这样的人无论拥有多大的特权,站在多高的位置,对于政府的当权者来说都不过是件工具。好使的时候就是利器,不好使的时候便是垃圾。

听到唐谧的话,JR和西蒙别过了脸,嘴里的咖啡变得苦涩无比,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个道理其实大家心里都一样清楚,亚瑟的今天也许就是他们的明天。

依塞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哐当”一下声响,餐馆的大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骤然停顿,虽然脸上不动声色,手中也依然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但那收缩的瞳孔,衣服下紧-绷的肌肉无一不显示出他们正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唐谧惊恐地看向门口,心里默念:“千万不要踏进来,亚瑟!”

不过,进来的并不是亚瑟,而是一对衣着新潮的情侣。男孩搂住女友的肩膀,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鼻翼上的银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女孩开心地笑着,那艳紫色的手袋勾在她的臂弯上一晃一晃地,拍打着短裙下白-腻的大腿。

只是对普通的小情侣,所有人都暗暗呼了口气,现在是餐馆的营业时间,有客人来光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对情侣并未坐多久,只是喝了两杯咖啡便离开了,当他们出门时,雨势突然大了起来。

女孩嘟哝了句:“该死,今天竟然没有带伞。”。男孩毫不在意地歪了歪嘴角,然后脱-下身上的夹克撑在两人的头顶,两人就这样嬉笑着跑进了滂沱大雨中,在灰暗的天空下恍如两道鲜艳的光流。年轻人的恋爱总是带着一种毫不顾忌的热情,虽然盲目却分外美丽,会让旁人带着羡慕的心情微微一笑,就像大冷天喝下一口热可可般愉悦。

唐谧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轻轻勾起唇线,可是,旋即她发现身边的依塞正警惕地盯着对面。顺着他的视线,唐谧看到在刚才那对情侣坐的位置上有一样艳紫色的东西,是那个女孩的手提包,一阵微小而富有频率的轻响正从里面发出:“滴,滴,滴……”

“是炸弹!”

依塞弯起手肘用力地击向身旁的窗户,“轰”地一下,玻璃被击碎,唐谧被他拉着飞出了窗外,摔倒在湿-滑冰冷的人行道上,冷雨一阵阵地扑在她的脸上。

一股火焰从餐馆里冒了出来,伴随着大量刺鼻的黄色烟雾,但预期中的爆炸声并未传来。

唐谧伏在地上,手脚处传来剧烈撞-击后的钝痛,滚滚袭来的浓烟刺得她眼泪直冒,嗓子干涩得简直想立刻灌下大口的凉水。不过一切并未停止,“吱呀”一声,耳边传来了轮胎尖锐的摩擦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便被股强大的力量攫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落在一辆轿车的副驾驶座上。

车身猛地往往前冲去,忽然又一滞,迅速地往后倒退,向左一拐,便钻进了一条小巷。唐谧的身体像片孤叶般在座椅和车门之间狭小的空间里跌跌碰碰,等她好不容易才抓紧了扶手,刚想抬起头,却听到身边的人大喊:“低下头!”

与此同时,子弹划破空气击中了车身右侧的倒后镜,玻璃碎片飞射开来,几乎击中了唐谧的脸颊。但她并不是太惊恐,因为她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亚瑟。他终于回来了,虽然见面的方式是如此仓促,仓促得连她仔细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可是他沉稳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就像当时在丛林里逃亡时一样。

不过感觉归感觉,现实还是残酷的,子弹仍然不断飞来,车子的后窗和前窗都被击碎了,唐谧在危急中看到亚瑟已经掏-出了枪,几次想还击都因为要掌控方向盘而失败了。

“换位,我来开车!”,唐谧低喝道,身体就着车身的摇摆,向左边倾倒一把抓住方向盘。

亚瑟身体一矮,贴着唐谧的身背向右移了过去,就在电光火石间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交换了位置,配合得默契无比。此时车子已经驶上了跨海大桥,因为刚才在高速中换位,车身已经偏向左车道,一辆集装箱货车正朝他们迎面飞来。

唐谧斜倾着身子,轻踩刹车,双手急速地转动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车身立刻往右飙了出去,堪堪地避过了庞大的货车,眼看就要冲出护栏。唐谧连忙松开油门,飞快地往左打方向盘,再加油,再回打。车尾一甩几乎是擦着着右边的护栏而过,但他们身后追捕的轿车可没那么幸运,躲避不及直接就撞上了大货车的车头。“轰”地巨响,体积小巧的轿车立刻被撞飞出去,跌落在冰冷的海水里,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好酷的侧滑!你受过专业训练?”,亚瑟惊叹的声音传来。

“我得过拉力赛冠军!”,此时唐谧的车子正从两辆小车中间挤过,她低下头,牢牢地抓紧方向盘,车身在高速中相互挤压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就像她心脏里不停窜过的血液,刺耳的摩擦声中她听到有人喊救命,而身后的子弹还未停歇。

“Shit!别逼我朝自己人开枪!”,亚瑟拉开了枪上的保险栓,然后猛地探身出车窗,迅速地扣动扳机。“砰砰”几声后,跟在后面的另外一辆轿车急速地转了几个弯,撞向了路边的护栏,翻到在旁边的田野中。

“前方掉头,穿过田野往港口方向驶去。”,亚瑟坐回到座椅上,声音里带了丝痛苦。曾经的同袍,此刻的对手,无论是那方获胜,情形都不会令人愉快。就像棋盘上的兵卒,在棋手的摆-弄下奋力厮杀,浴血苦战,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这不是你的错,亚瑟。”,唐谧握住了他的手。

车子在前面掉了头,然后一拐,迅速地冲进了麦田。麦秆在车轮的碾压下一排排地往前方倒去,茫茫大雨中仿佛起伏的波涛,黑色的小车穿梭其中就像条脱了网的鱼,伤痕累累但又倔强无比地冲破风浪,一直朝着阴暗的天尽头扑去。

入夜,码头渔民的小屋。

唐谧坐在火炉边,举起风筒吹着半湿的长发。十月的阿拉斯加非常冷,虽然还没下雪,但雨夜的天气比飘雪更令人觉得阴寒,冷风一丝丝地从窗缝里挤了进来,顽固地占据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渔民的小屋没有暖气只有简陋的火炉,更让人冷得连骨髓也要凝固了似的。

一只手接过了风筒,温暖而结实的身体贴-紧了她的后背,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亚瑟撩-起她的头发说:“让我来吧。”

他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扬起,再一缕缕地放下,动作细致而有序,微热的指尖让她觉得有点痒,在风筒的“呜呜”声中,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两人贴-紧的皮-肤传来,撞-击着她的心脏,引起低低的共鸣。

在小镇度假的时候,亚瑟也经常为唐谧吹头发。有一次她故意皱着眉毛问:“你动作那么熟练,是不是以前经常帮女人吹头?”,他看着她镜中的脸促狭地笑了:“没有,以前养了条金毛犬,经常要帮它洗澡吹毛,所以特别顺手。”。唐谧跳了起来,咬着牙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却被他单手扼住手腕,一翻身就压-在了胸膛下,他笑着吻住了她的唇角一字一句道:“我从来不帮女人吹头发,除非她是我的妻子。”

那时的话犹在耳边,清晰得就像是印在心上的图章,唐谧还记得当时亚瑟的笑容和嘴-唇的触-感,那么真挚温柔,如同甜美的毒药让她欲-罢不能。可是,现在她必须把这种刻骨铭心的温柔拒之门外,用自己的理智将深入骨髓的毒瘾斩掉,同时也斩断他的。正如依塞所说的,对亚瑟而言,她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会害死他的毒药。

“你今天不应该出现的。”,唐谧将身体和亚瑟拉开了距离,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嘴里却干得发涩。她察觉到他握住自己头发的手忽然一紧,然后又稍稍松开,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有点急促,但语气依然平静:“分开那么久,你第一句要和我说的竟然是这个?”,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那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唐谧回头看着他,目光冷淡,企图把发梢从亚瑟的手中拉出,却被他猛地攫住。

“你已经说了两个不应该,那什么才是应该的?难道用迷药迷-倒你的未婚夫就是应该,一直不停地逃跑躲着我就是应该的?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我会害了你?!”,亚瑟的眼神冷了下来,握住她发丝的手指在渐渐用力,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唐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