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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跳崖之后

作者自语:今天将更新两节,晚上会继续发一节,现在先更新一节了。

文君明明已经跳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花轿里呢?钟离早已不问尘世,又怎么会与文君同时出现?这就要从文君跳崖之后说起了。

文君悲痛欲绝,跳下悬崖之后,自知此命休矣,所幸就闭上了眼睛。身子快速的向悬崖下坠落,耳边冷风咆哮,她轻声道:“阿冲,等我,我这就来陪你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文君从足有千丈的悬崖坠落,眼看身子就要掉进奔流的大河了,突然嗖的一声,不知是何物飞过,竟然将她坠落的身子接住。她急忙睁开眼一看,自己坠落的身子被一把带鞘的巨剑接住,自己正躺在巨剑上向河岸上飞去。

巨剑飞行并不算快,文君用手扶着剑身站了起来,向河岸上望去,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穿灰布长衫,正背手而立看着自己。

巨剑飞到老者身前不远停住,老者袍袖一挥一股内力从手心发出,将文君的身子从剑上托起放到地上。文君的身子刚落到地上,巨剑迅速变小,变成三尺左右飞到了老者手中。

能有驭剑之能的人天下为数不多,除了现任剑宗宗主蓬浪及几个门下亲传弟子之外,也就只有上一任剑宗宗主钟离了,这老者正是钟离。

文君站在地上,脸上泪水未敢,想起公子冲眼里立刻又涌了出来,轻声埋怨道:“前辈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

钟离听了一愣,冷声道:“难道老夫要救你,还要事先问问你行不行吗?老夫见你一个弱女子被士兵欺负,本来想上去救你,没想到你却失足掉了下来。这么看来老夫是多管闲事了。”

文君急忙欠身一礼,轻声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谢前辈救命之恩。刚才我是自己跳下来了。”

钟离轻声问道:“蝼蚁尚且偷生,况且人乎,你这丫头为何要轻生?”

文君擦去脸上泪水,道:“晚辈被灵郡的军士追逐,走投无路,不愿受人欺辱才跳崖的。”

钟离一听灵郡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见文君依然哭泣,轻声道:“不要哭了,你家在何处,老夫送你回去。”

文君听钟离要送自己回家,站在原地不再吭声只是不停的哭泣。

钟离见她一直哭并不答话,轻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有老夫在没人再跟欺负你。告诉老夫你家住何处,老夫送你回去。”

文君擦了擦泪水,反而问钟离道:“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钟离被她问的一愣,冷声道:“老夫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

文君低头小声道:“晚辈家是寿国临平郡。”

钟离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虽然身穿布衣,但从你肤色举止不难看出必然是出身名门望族。此地乃是桐城和益国灵郡交接之地,临平郡隶属凌城,离此足有五百余里,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沦落到此呢?”

文君听了钟离之言,立刻就又想到了被猛虎分食了公子冲,立刻便涕不成声。

钟离见她哭得厉害,样子十分委屈,轻声安慰道:“刚才我远远看见你用的是拳宗百鸟朝圣拳,想必应该是拳宗门人。你虽然不知老夫何人,此刻也应该能判断出老夫的修为,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或许老夫可以帮你。”

文君微微欠身,行礼道:“多谢老前辈。”

“说吧!”钟离见她依然只是哭泣,不由得有些恼怒,厉声喝道:“别哭了,要是有委屈尽管说出来!”

文君被他冷喝一声,泣声立止,哽咽道:“晚辈家里逼我嫁人,我无奈之下才逃了出来。”

钟离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要你嫁何人,你竟然如此委屈?”

文君边哭边道:“桐城沂顺侯公子。”

钟离听后微微一愣,过了片刻问道:“维德之子老夫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长得一表人才,也不缺胳膊少腿,而且侯爵公子,他日必然继承维德侯爵,你有何可委屈的?”

文君哭泣道:“晚辈已经心……”说到这更是悲伤,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钟离被她哭得心烦,冷声怒道:“好了!别哭了。”

文君被他吓的不敢在哭,急忙擦去眼泪,吃惊的看着钟离。

钟离见她止住哭声,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那就该禀明你父母,也不该逃婚呢。女子逃婚乃是不孝不贞,罪大恶极,你这么做实在欠妥。”

文君不敢哭泣,哽咽道:“晚辈已经告诉了家父,他依然要将我嫁给沂顺侯公子,我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原本想与……”说到这立刻悲伤起来,又涕不成声。

钟离已经被她哭的火冒三丈,冷喝一声道:“别在老夫面前哭哭啼啼的,此事老夫给你做主。老夫送你回去,担保你父不敢强行将你嫁给维德之子,令他成全你们就是。”

文君被他的冷喝吓得一愣,但依然啼哭不止。

钟离气得真想给她一个耳廓子,但毕竟文君毕竟是个女儿身,无奈之下不由的低声道:“你这丫头总是哭什么,老夫都给你保证了,成全你们这份感情,你能不哭了吗?”

文君啼哭道:“他……他……已经被老虎给吃了……”

“啊!”钟离闻言一愣,问道:“此话当真?”

文君边哭边从怀里掏出了公子冲的衣角,递给钟离道:“人都已经被老虎拖走了,就剩下这块衣角了。”

钟离接过衣角,轻声道:“丫头别哭了,怎么回事,跟老夫说说。”

文君一边哭泣一边将发生的一切给钟离说了一遍。

钟离听后微闭双眼,捏着手里的衣角屈指一算,微微一笑道:“丫头放心,此子还活着。”钟离已经到了入圣七层,早已经具备了算事之能,闭目一算虽然不能全部知道,但已经可以确定一点公子冲尚在人世。

“当真?”文君一听大惊,喜出望外惊呼道。

钟离点点头道:“你尽管放心,老夫绝对不会算错,此子是被人救了,老夫带你去事发之地找找,或许能找到端倪。”

文君一听半信半疑,止住哭声带着立刻催着钟离快去。

钟离驭剑带着文君飞在空中,顺着文君所指在灵山山脉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事发地点。钟离收了飞剑两人落到山谷中,钟离仔细的查看了地上的情况,血迹已经干一片狼藉,再也没找到其他的痕迹。

钟离暗用寻踪觅迹之术觉得公子冲必然没有走远,就还在灵山山脉,所以就带着文君在灵山山脉内寻找。

钟离驭剑带着文君,在灵山山脉一找就是三天,丝毫不见公子冲的踪迹。文君已经对钟离的话开始怀疑,重新以泪洗面,心中依然希望公子冲有生还的可能。

钟离深信自己推算的绝对不会错,见文君又开始哭泣,不免的有些恼怒。盛怒之下他原本想撒手不管,但三日相处深知她用情至深,又恐怕撒手不管之后她会轻声,所以只能压住怒火继续寻找。

三日来两人以山中野果为食,白天钟离驭剑带着文君在山中寻找,晚上则栖息在一个山洞中。

第四日清早,钟离醒来见啼哭了半夜的文君依然靠在石壁上沉睡,也就没有叫醒她,挥剑在石壁上写下了“待在洞中老夫先去找人”一行字,之后独自驭剑而去。

钟离驭剑在山中盘旋一会,不知不觉的竟然出了灵山山脉。他隐于白云深处向平原望去,所在之地应该是顺州境内。钟离当年禅让王位之后册封次子为沂顺侯,封地两郡沂州和顺州,两郡一南一北之后通常被人合称沂顺郡,其实是两个郡城。沂州南起墨河西接灵山山脉,顺州西接灵山山脉北至宜阳郡,全都屯有前锋军重兵。

钟离修为极高,隐于云层中目力可看清十里之外,他发现远处的村庄城镇中皆有官兵,全都是百人一队,只要有村庄的地方就能看到。

钟离好奇之下,向地上一个村落驭剑飞去,到了村外他收了法器,将长剑握在手中向村庄里走去。

天才刚亮,村民看样还都没有睡起,只见每个官兵手中都拿着一块白色棉布,全都在砸门。钟离站在远处看了一会,举步向村落中走去。

一个军士的穿着可以看出是个百夫长,见钟离从身边走过,大喝道:“站住!”

钟离瞪了他一眼,举步继续往前走去。

百夫长一看钟离鹤发童颜,手握长剑,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心中自知必然大有来头,急忙一抱拳躬身行礼道:“老者请留步,敢问可曾见过此人。”说着将手中的棉布展开。

钟离站住身子向棉布上画着的人望去,画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细看一下竟然与文君画给自己看得人颇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冷声问道:“此子是何人?”

钟离声音浑厚,内力十足,那百夫长听得一愣,回过神来之后急忙轻声道:“我们缉拿的一个犯人。”

钟离从这些官兵的穿着可以看出是前锋营的军士,微微一顿道:“你们是那一营的军士?”

“我们是左前锋营,正在缉拿一个要犯,倘若老者见过此人还请告知。”百夫长微微一抱拳。

钟离一听微微一愣,他已经判断出画像上的人就是文君画给自己看过的情郎,也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文君与人私奔不守闺制,倘若父母告到郡衙,那情郎就要问个拐带民女的罪名,况且文君要嫁的是维德之子,官兵全力缉拿也情理之中。钟离原本是波成王,自然知道这左右前锋营大军乃是戍边之军,只有藩王手令或者统军元帅军令才可调配,其他诸侯郡守全都无权调动。康仁合政名远播,绝对不会迂腐到为了一对私奔的男女去动用大军。

钟离细想一会就知道面前的百夫长所言不实,身子往前一闪,百夫长的手腕已经抓到了手中,冷哼一声道:“周围所有村镇都有兵士,左右前锋营更是戍边大军,什么样的重犯要动用如此大批军士?老夫面前还敢胡言,不说实话老夫一掌拍死你!”

百夫长的手腕握在钟离手中,全身一阵酸痛,啊呀一声惨叫,急忙求饶道:“英雄饶命,我这就说……啊……疼死我了……”

钟离放开百夫长的手怒道:“快说!”

百夫长吃了苦头,自知此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急忙道:“此人乃是沂顺侯公子,明天就要大婚迎娶临平侯公主。如今人丢了,所以上面才派我们挨家挨户查找。”原来康仁合怕公子冲逃婚之事传出去,所以令军士以查找重犯的名义四处寻找。

钟离听了一愣,急忙问道:“你说他要迎娶谁?”

百夫长急忙回答:“凌城临平侯大公主。”

“啊?”钟离站在原地愣住,心道:连老夫都看走眼了,这丫头竟敢骗我!钟离曾经问过文君家里的情况,文君只说自己是临平郡的大户人家,所以钟离也就没有在意。如今一听已经知道她是临平侯清苏之女,接着又问:“你说此子是维德之子,那他叫什么?”

百夫长听到钟离直呼沂顺侯其名先是一惊,急忙回答道:“沂顺侯公子单字名冲。”

“冲?”钟离自语道:“阿冲!没错。”自语之后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抛,指尖运集内力往剑上一指,腾空跳到剑身上,驭剑向灵山山脉飞去。

百夫长见钟离离去,自己脱险,紧张的长叹一口气,坐到了地上。其他军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空中,目送钟离消失在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