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仁合带着众人走出了军营,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老者,突然脑子里闪出了一个想法:这大夫世居此地,又是此处唯一的大夫,接触的人必然很广,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失踪人的事情呢?于是止步对维德道:“你先陪诸位回县城,本王再回去看看冲儿,一会就追上你们。”
维德已经看出康仁合似乎有事情,急忙道:“那小侄就先带四位前辈先回城,令人准备酒菜恭候。”
康仁合点了点头对众人做了个罗圈揖,轻声道:“本王少陪一会,请诸位见谅。”
“王爷请便,不必太可气。”
康仁合目送众人上马向雁鄂县城而去,自己则从新走回了营帐。营帐里寒星正扶着公子冲的身子,那老者正在用水清洗公子冲背部的伤口。
寒星见康仁合重新回来,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老者也躬身行礼。
康仁合走到老者身旁,从怀里将两块衣布拿了出来,轻声道:“你身为此地唯一的大夫,接触的人一定非常广泛,可曾闻到过这香味?”
老者恭恭敬敬的接过衣布,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立刻躬身道:“草民以前闻到过。”
“嗷!快快讲来?是在哪里闻到的。”康仁合急忙追问。
老者沉思了一会,道:“在两月之前,有一妇人带着丈夫到草民的药铺里求医,她身上就散发着这种香味,这种香味奇特,所以草民至今不忘。”
“怎样的一个妇人?你可知道她家住哪里?”
老者道:“家住哪里草民实在不知,不过应该就在附近的村镇上。那妇人风姿卓越,长相颇佳,不过也让人可怜。”
“可怜什么?”
老者长叹一声道:“她丈夫的了一种怪病,已经骨瘦如柴,只怕现在已经谢世了。草民无能查不出是什么病,所以只能给开了几副滋补的药,将人打发走了,之后也就没见过了。”
“那妇人多大年纪,可有什么特征?”
老者闭目想了一会,轻声道:“十分年轻,约有二十五六的样子,除了身上散发着奇香并无别的明显特征,穿着打扮可以看出来家境应该不富裕。他丈夫由于重病,所以很难形容了,不过样子让人不寒而栗。除了骨瘦如柴僵硬之外,而却身上没有一点血丝,煞白的肤色仿佛死人一般冰冷,只是还有微弱的脉搏。这种病草民闻所未闻,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只有这些吗?你在好好想想,能不能再相处一些别的?”
老者急忙又在脑子里搜索,过了一会战战兢兢的躬身道:“请王爷赎罪,草民只能记得这些了。”
“既然他丈夫病重,那人是怎么送到你药铺中的?”
老者急忙回答道:“她是用一辆破旧的牛车将人送来的。”
“你还能记清她的样子吗?”
老者急忙躬身道:“草民记得,草民能将人画出来。”
康仁合听后脸上露出了喜色,轻声道:“好,稍后本王会派人给你送来笔墨,你将此女样貌尽快画出。”
“是。”老者急忙应声。
康仁合转身对寒星道:“等他将人的相貌画出来之后,你交给小冲对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小冲在山中所遇的歹人,倘若是立刻派人去城中告知为父。”
寒星抱拳道:“孩儿遵命。”
康仁合转身出了营帐,奔出军营驾马向县城而去,一路上心中一直在回想刚才老者之言,觉得他所言的妇人应该就是公子冲所见的妇人。
康仁合回到城中县衙,县衙内后堂客厅已经备好酒菜,维德、刘处玄和廖文正陪着袁尚的四个门徒在厅中等候。众人见康仁合进了客厅,全都起身见礼。
康仁合礼让之后,坐到上座,将刚才和大夫交谈的内容给众人叙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神色一片肃然。
康仁合端起酒杯,轻声道:“此事越来越蹊跷,本王已经要他将妇人的相貌详细画出来,稍后等待小冲醒来对照一下,也许就是咱们正在缉拿的凶手。来咱们先用些酒菜,静候袁老前辈几人回来,也许还有收获。”
大家全都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再客套礼让,各自斟酒,海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康仁合令人撤去碗筷奉上香茗,与袁尚的几个弟子闲聊起来。
过了几个时辰初更已到,众人就听见县衙外有嘈杂的马蹄声传来,全都不约而同的起身向县衙大门走去。
县衙大门外袁尚几人已经回来,只见他们全都情绪低落,精神沮丧,全都带有疲惫之色,似乎是经历了异常恶战,几人身上全都粘着灰土。
康仁合快步走出县衙大门,抱拳对众人道:“诸位辛苦了,本王这就安排夜宵。”
袁尚勉强一笑,轻声道:“有劳波成王了。”
“前辈客气了。”见他们回来全都神色失落,走起路来都无精打采,不禁问道:“诸位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
袁尚摇摇头,轻声道:“还是进去说吧,只怕说出来波成王你会不信。”
康仁合微微一愣,急忙引着众人向后堂客厅走去。
气氛十分沉闷,众人也不再寒暄礼让,纷纷进了客厅,各自找了席位坐下,很快就有兵丁送上酒菜。回来的几人一语不发,拿起筷子闷不做声的吃了起了。
“大家这是怎么了?”康仁合轻声问道,众人离去的时候还精神饱满,回来却都是无精打采,似乎心中受了什么重创。
袁尚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的很呀,今夜所见之事幕幕惊心。”
康仁合心中安静,知道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情,急忙继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焕之长叹一声道:“我们找到了哪个山洞,在山洞里发现了几百具干尸,经过辨认,这两日失踪的军士的尸身全在其中。”
廖文一听全身一阵冷颤,愤然起身问道:“我弟弟……”
风平急忙道:“并没有见他踪迹,副元帅也不在其中。”
廖文听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呆立一会重新有坐下。
袁尚轻声道:“不只是发现了几百具干尸,而且我们还与凶手相遇,若不是我们人多,今夜只怕我们都回不来了。此獠绝非常人,必是妖邪,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卷走了十六名军士。”
“啊!”众人大惊,全都毛骨悚然。
众人全都大惊,此时寒星快步走近客厅,手里拿着一卷白布,快步走到康仁合身前,躬身将白布递给康仁合道:“父王,这是大夫绘制的那妇人的相貌,已经经过小冲辨认,同属一人。”
康仁合急忙伸手接过那卷白布,快速的打开,白布上画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
干戒向那白布上画着的人看去,立刻惊呼道:“就是她!”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喊道:“不错,凶手就是她,只不过相貌还要美艳一些。”
袁尚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再言,轻声将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袁尚几人率领五千军士,在几个知道山洞大体位置的军士带领下,进了鄂山。
为了小心行事,袁尚与风平两人悄悄的潜入了所说的山峰上。两人在发现了哪个山洞之后,隐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凝神聆听了半个多时辰。在确定洞中没有声响的前提下,才让大军靠近。
大军迅速的攀上山峰,燃起火把,在一面崖壁底下集结,几千弓箭全都剑拔弩张的对准洞口。
军士全都就位之后,袁尚、风平和雄信取了火把,握着兵器攀上崖壁,进了山洞。三人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先山洞深处挪动。洞口虽然狭小,但是山洞内却非常宽阔,一条宽阔的走廊直通到最深处。
顺着走廊走到山洞深处,转过一个弯,三人不由得一惊。一个非常宽阔的所在出现在眼前,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还有被褥等物,显然是曾经有人居住过。
袁尚走到被褥旁,一股奇香从被褥上弥漫出来,这种香味奇特,和白起道人尸身带回的衣布上的香味完全相同。
三人举着火把在石洞里详细的搜查,又有一个石洞映入眼帘,当三人进了哪个石洞中,不由得全都毛骨悚然。石洞依然宽阔,有一个洞口与铺着茅草的石洞相连,里面并排站着几百具干尸。
风平一看立刻奔进去,穿梭在干尸之间,全都查看了一遍之后,心中的担忧才消除。廖化并不在其中,也没有发现振明。
三人查看之后发现,死去的人都是正值壮年,身强体健,身上只穿着贴身衣物,死前神色安详,显然是在睡熟之中,死因全是元气被吸精元尽失。
三人又在山洞中详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其他发现之后,才退出了山洞,然后派军士进了山洞,将所有干尸抬了出来。
大军又在周围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显然是公子冲带人惊扰了元凶,凶手已经换了栖身之所。
风平派军士将干尸全都搬了出来,然后让军士用石块将洞口堵上。又过一会,大军向顺州守备军宿营之地而去,军士砍下树枝抬着干尸跟在后面。
经过柳焕之派人辨认,前夜失踪的二十二名军士赫然在列。然后又到桐城卫军营中找人辨认,昨夜和廖化一起神秘失踪的二十二名军士也在其中,唯独不见廖化。
没有找到廖化的尸体,风平心中略存侥幸,廖化很有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
剩下的一些人死的稍微久一些,不过也都不超过五天,应该就是附近的一些猎户了。
军士们将已经辨认出来的干尸与未经辨认的干尸分开,该埋葬的就在山中挖坑掩埋了,剩下的则全都摆放在桐城卫大军军营外,用营帐的布料掩盖,派众军守护。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几人驾马出了桐城卫军营,向雁鄂县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