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过了吗?死的是谁?”
“我没有问。”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问。”
“为什么不想问?”
“我管那么多干啥?”
酒仙和肖里郎对望一眼。对死人的事情如此冷漠,而且把自己的心思封闭得严严实实,这个姑娘有点不可思议。
钱玉珠是美美婷的同学,酒仙、肖里郎二人和她以前并不相识。这次暑假里,钱玉珠和美美婷一道从学校回家时在美美婷家停留了一天,美美婷去约酒仙和肖里郎登比目山,他们才和钱玉珠相识,一块儿到她家来的。钱玉珠对比目山比较熟悉,便作了三人的向导。登山已然完毕,钱玉珠一家沿袭了农村的好客习惯,强烈要求酒仙等三人多住几天,所以他们留了下来。
牛跑远了,钱玉珠急忙跑了过去。
肖里郎说:“这里的人有点怪。”
“也许只有钱玉珠有点怪。”
“她好像事先就知道那儿有尸体。”
酒仙知道肖里郎这么推断的原因是发现尸体前钱玉珠一再问怕不怕死人。酒仙忽然心里一惊:她会不会是凶手?村里人是不知道那儿有尸体的,因为纯朴的农村人如果知道了尸体,即使死者是并不认识的,他们也会去收拾。钱玉珠的言语昭示着她事先就知道了那儿有尸体,却不闻不问,一定是别有隐情,这个隐情不由人不想到人是她杀的。
“从推理上讲,即使她不是凶手,也和杀人事件关系密切。当然,如果死者却是死于凶杀的话。”他说。
“可是,钱玉珠是女的,”肖里郎诡秘地笑着说。
“倒是,尸体是****的,而且是女人尸体,很明显的强奸杀人。是这样的话,关钱玉珠什么事呢?不过也说不定她是帮凶。”
“可是,表面看起来多么好的一个姑娘,而且只有十九岁。”
酒仙的思维还在顺着“钱玉珠是凶手”发展下去。“啊不!也有可能是她干的!”
“你是说,她是男扮女装?”
“想到那儿去了?”酒仙禁不住笑出声来,“我是说:伪装现场。”
“对!杀人后脱去衣服,让人认为是奸杀,她是比较有头脑的高中生,能干到这一点哟!”
“不可能。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隧道里很凉,而且空气清新,尸体腐烂得慢,腐烂到这个程度,应该需要二十天以上。可是钱玉珠回家还只有四天呢,而且她一直和我们在一块儿。”酒仙说,他反驳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说些什么呀?”
美美婷突然说话,叫二人大吃一惊。
“你们为什么放牛不叫我?”
“我们是有事的。”
“我知道,你们谈那个死人的事。我不能参加吗?我又不是凶手。”
“倒很需要你参加,怕我妹妹生气。”
“你妹妹?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会生气?”
“好哥哥——”酒仙学着美美婷的腔调说。他自以为学得惟妙惟肖,但其实只像黄牛叫。
“原来在说我呀?我当时感觉烦,现在不了。我不允许你们认为玉珠是凶手!”
“谨奉钧命,请坐!”酒仙说,手指着旁边的浅草丛。
美美婷依言坐了下来,柔软的草甸在美女屁股下,她感到很舒服。
肖里郎问:“玉珠成绩好吗?”
“当然了!她报考浙大,一定能考上的!”
“比我妹妹如何?”
“你……哎呀又说我啦?你以后直接用第二人称代表我好不好?要不然我分不清楚的。——比我好多了!”
“放假后留在学校的一个月里,你一直跟她在一块儿吗?”
美美婷所在的学校新购了一批图书。在放假后的一个月里,美美婷和钱玉珠干了为学校把图书目录和内容提要分门别类地输进电脑的有偿劳动。
“是的。”
“她没有请假外出一两天吧?”
“没有。”
“也没有无缘无故消失一天以上吧?”
“没有。怎么了,你们还在怀疑她呀?”
“现在不怀疑了。”肖里郎接过来说。他又和酒仙对望一眼。两人的心思是一样的:钱玉珠没有作案时间。她白天一直在学校,晚上呢,因为路程太远,交通不便,她也不可能回来杀了人再赶回学校。
二人跟美美婷讲了刚才钱玉珠的话。美美婷说:“她有点怪癖,还是我来问她吧。”
“拜托!”酒仙双手抱拳对美美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