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空空的感觉，多么可怕。
东豫王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眼睛微微一弯，竟然笑了。
连陌怔了一怔，低下头，一张脸都涨红了。
他扑腾的时候，溅了东豫王一身水花，东豫王身上的衣裳那么干净，现在也水迹斑斑，何况他竟然将就地在水池边坐下来，一只手拉着连陌的，另一只手轻轻往连陌身上泼着温水。
连陌心里惴惴的，脸红了又红，红了又红。
东豫王的衣摆飘荡在水里，柔柔地像是青荇。
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新的，旧的，还有下体上满布的红色青色的印子，在东豫王面前，他羞于露出这些痕迹，极力遮挡着，奈何太多，怎么都遮不住。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这些恶心的痕迹，怎么可以让那么高贵的皇叔看见，污了他美丽的紫眸？
可是东豫王的眸光清淡如水，只是缓缓往他身上泼着热水。
他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温暖蔓延过自己的心，慢慢地在水里放下心，但是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东豫王，害怕他会忽然消失不见了。
东豫王轻声说：“你可以睡一会儿，但是不能泡太久，你身上有伤。”
连陌摇摇头：“我不想睡，我可以和皇叔说说话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说话吗？”
“可是……。”连陌低着头，他想说的话很多……
“说吧，我听着。”
“你想看看我种的花吗？”连陌带着些雀跃和小心翼翼地心情说，生怕他会皱眉。
可是东豫王竟然莞尔一笑：“我想一定是很美的花。”
那个笑容的杀伤力有多强，连陌至今都记忆深刻，他看着东豫王笑过之后，就呆呆地傻在水池里一动不动了。
思绪早就飞到了天外去，胸腔里弥漫着幸福和满足。
他想，即使违背母亲的心愿让他死去，他也不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