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不灭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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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叙说往事

“爷爷,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李玄问道:“我只听说,是大长老逼死了我娘,可是大长老为何要逼死我娘?”

“以前不告诉你关于你娘的事,是怕李仲友知道了,前来加害于你,更怕你去找李仲友报仇!”李仲文点了点头,道:“既然李仲友不肯放过你,那这件事,也必须要跟你说了!”

李玄屏气凝神,这件事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今日才终于能听到完整的版本。

“十七年前,正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极美丽的少女,”李仲文缓缓说道:“少女身受重伤,几乎离死不远,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才终于被救活过来!”

“正廷这三个月之中,每日每夜,不离开病床半步,悉心伺候少女。

那时阳儿才刚出生不久。

阳儿的母亲,是陈家的小姐,身份极为尊贵。

眼见李阳如此迷恋那少女,自然是极为不忿。

时日一久,阳儿母亲的愤怒,终于按耐不住。

正值那时,正廷居然提出,要休妻,另娶少女为妻。

嘿,陈家怎能忍下如此奇耻大辱?

所以陈家一口气来了上百个子弟,要找那少女的晦气。

总算陈家还算顾忌脸面,来的大多都是二代、三代子弟,长老们并不出面。

面对岳家的逼问,正廷自然是极为难的。

便是此时,那少女忽然挺身而出。

她面对上百陈家子弟,竟然丝毫不惧,以言语将对方逼住,只能一个一个上来,与她交手。

便是这一战,让那少女,成为龙潭镇永不磨灭的传说。

少女几乎一口气,将李家堡所有的武技,全部展示了一遍。

而且无论哪种武技,都修炼到了大成境界。

更为惊人的是,少女所施展的每一种武技,虽与李家堡武技一般无二,却凭空多出了无穷的威力。

少女只是炼体七重武者,而且大病初愈,实力还要大打折扣。

却最终将上百陈家子弟,一一击败。

无论是炼体七重、炼体八重甚至是炼体九重武者,在少女手底下,都走不了第二招。

李家堡的武技,本来是没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少女能够以炼体七重实力,将炼体九重武者都一一击败,肯定是她另有一种极厉害的法门,可以让武技的威力,凭空提升数倍甚至十几倍。

这样的法门,怎能让人不为之动心?

加之少女最终,选择了给正廷做妾。

一个小妾,又能有什么地位?

李家堡族人,自然是对少女百加逼迫,希望少女能交出那种神奇的法门。

正廷逼于无奈,只得违背了那少女的意愿,挺身而出,说明一切。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奇法门。

那少女能够靠李家堡的武技,越阶击败强敌,只是因为少女的眼界、见识,实在太高明,远远超出陈家子弟百倍。

少女原本是大世家的子弟,虽然年仅十八岁,但早已经是罡气境巅峰的超级高手,甚至不日便可进阶为先天境。

只因为受到重创,一身修为尽毁,才跌落至炼体七重,而且永无寸进。

少女以罡气境高手的见识,击败区区炼体九重武者,岂不是理所当然?

唉……”

李仲文说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正廷当初经验浅,实在太毛躁了,他只以为,如此这般一说,族人们知道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奇法门,便会放弃逼迫少女。

可是他错了,错得太远了。

少女既然是来自超级世家,更曾经以十八岁之龄,修炼至罡气境。

可想而知,她脑子里的功法,是多么神奇?

那才叫真正的让人疯狂。

正廷越来越顶不住族人们的逼迫、骚扰。

少女本来极少传授正廷她家族的武学,只是平日闲谈之中,加以指点。

时值李家堡上届家主老迈,即将逊位,少女终于破例,传授了正廷三记绝招。

正廷凭着这三招,在争夺家主的大战之中,大放异彩,脱颖而出,成为家主。

少女千般算计,只指望正廷成为家主之后,便能将所有麻烦,一举扫除。

可是少女显然低估了人心诡谲。

正廷凭着这三招,夺得家主宝座,便是连他自己,也对少女的家传武学,心动不已,其余族人自然只有更加疯狂。

李仲友身为家族大长老,终于挺身而出,质问家主,既然身怀如此奇妙武学,为什么不上缴贡献堂?

身为家主,本应大公无私,自己的妻妾,便身怀绝世秘籍,又为什么不贡献给家族?

正廷夺得家主之位,正是意气风发,面对族人的质问,他既不肯放弃家主之位,心中又对少女敝帚自珍,不肯向他传授更多武技,怀有怨怼。

是以对于少女的回护,竟然还不如从前。

其实正廷那时并不知道,少女之所以不肯传授他更多的家传绝学,根本不是因为敝帚自珍,而是生怕给李家堡带来滔天大祸。

少女如此显赫的身份,都惨遭灭门之祸,其仇家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少女进了李家堡的门,一直都是用的假名字,便是因为怕仇家找到。

少女实在害怕,正廷若是学了她的家传武技,忍不住使用,万一不小心被她的仇家看到,届时整个李家堡覆灭,为时不远。

可惜,当时的正廷,又哪里懂得少女的良苦用心?

他想了十几年,才想明白其中关节,可惜为时晚矣。

少女脾性刚烈无比,她敏感的察觉到,正廷竟然对自己生出怨怼之心,心寒之下,顿时便萌生死志。

那一日,当着无数族人之面,少女当众喝下剧毒相思泪,丢下嗷嗷待哺的幼子,抛下了不肯回护自己的丈夫,一缕芳魂,独赴黄泉……”

“那少女的名字,叫做凤琴,那便是你的亲生母亲了!”李仲文叹了口气,道:“不过凤琴,也只是个假名字,你娘的真名,只有你父亲一个人知道!”

李玄默默点头。

“凤琴虽是被李仲友和李家堡数百族人,生生逼死,”李仲文苦涩的道:“其实正廷心知肚明,害死凤琴的凶手,不是别人,而是正廷自己,若不是对正廷心寒,凤琴怎能服下相思泪?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子……”

李玄仍是默默无言。

面对家破人亡的惨祸,少女能坚强的活下来。

面对上百陈家人打上门来,少女挺身而出,为自己打出一个公道。

李家堡族人一再逼迫,少女又何曾软弱过一次?

唯有察觉到丈夫的背叛,少女毫不犹豫便服下了相思泪。

害死少女的,不是别人,恰恰便是李正廷自己。

李正廷十几年来,始终不去找李仲友,报那杀妻之仇,根本不是什么顾全大局。

而是他心知肚明,他自己才是凶手。

就算杀了李仲友,日后地下相会,他也没有脸面去见自己的妻子。

“正廷十几年来,从来对你不管不问,几乎从不对你说一句话,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原因?”李仲文涩声道。

“因为他不敢面对我!”李玄面无表情道:“他害死了我娘,所以他不敢面对我,不敢跟我说一句话,他只害怕我问他一句:‘我娘是怎么死的?’,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连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怎么还敢来见我?”

李仲文有些意外,拍拍李玄肩膀,道:“玄儿,你很聪明,跟你娘当年如出一辙,你的相貌,也与你娘极为肖像,唉……这可能也是正廷不敢面对你的原因,看到了你,他便会不自禁的想起,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李玄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不要恨你父亲!”李仲文语重心长道:“一个人,一生之中,总要犯些错!有的错误,犯了还可以弥补;而有的错误,一旦铸下,便是终生之恨,唉……你父亲其实也很苦!”

“我没恨他!”李玄平静的道:“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又何必奢求他人的谅解?”

李仲文半晌无言,唯有重重叹了口气,道:“你母亲临死之时,留下一句遗言,本来这遗言,应当由你父亲,亲口告知于你,不过正廷只怕一辈子都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想等到他向你开口,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李玄点了点头,静静聆听。

“你母亲交代遗言,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数百李家堡族人,”李仲文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出神,半晌才道:“想来这也是你母亲刻意为之了,若不是如此,只怕李家堡的族人们,不免又要怀疑,你母亲是不是偷偷给你留下了什么宝贝,并对你百般为难了,哼……”

李仲文最后一声冷哼,自然是对李家堡的族人们,感到很不满。

李玄想到,昨日在擂台之上,李正廷便曾经以遗言一事,将李仲友质问得哑口无言。

爷爷所说果然不错,那必定是他母亲刻意为之。

李玄忽然对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亲近之感。

即便是他心知肚明,那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他本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在这一刻,李玄忽然忘记了自己的来历。

他觉得自己,便是那个艳绝龙潭镇的奇女子,留在这世界唯一的骨血。

一个母亲,即便是在自己临死之时,仍然在竭尽所能的关爱着儿子,那岂非是世上最伟大的情感?

如此伟大的母爱,怎能让人不为之感动?

“你母亲的遗言,要你日后若是能走出龙潭镇,记得将她的遗体,带到千峰城安葬!”李仲文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正廷便是因为这一句遗言,才会十几年来,一直被无比的内疚、痛苦所折磨……”

李玄微微一愣,旋即恍然。

母亲即便死后,都不愿安葬在李家堡,非要叶落归根。

那自然是因为她对丈夫的背叛,耿耿于怀,临死也不肯原谅。

“原来我娘的家乡,是在千峰城!”李玄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