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过来帮下忙！”一箱办公用品快递到了，飞雪在门口叫道。
飞雪的任务除了测试，还包括给大家请假填单子啦、帮大家领办公用品啦、开会发通知邮件啦，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怪不容易的。
“体力活？”水哥早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又补充道，“我其实很忙的。”
我也走到门口一起帮忙抬东西：“水哥，你体力可以的。”
水哥看了看飞雪：“我体力好不好，飞雪知道的。”
飞雪怒道：“elber，你看水哥又欺负我。”
水哥忙道：“人善被人欺，飞雪是马善。。。”
我咳嗽一声：“水哥，这话过了啊。”水哥这人啥都好，就是有点黄，不，不是有点，是非常黄，而且还口无遮拦。
“飞雪要咬人不啦，来，单挑！”水哥本来就长得壮，胸脯一挺，飞雪看样子毫无胜算。
“那个咬字还要分开来是吧。”我忍不住也沾染上水哥的习气，飞雪气鼓鼓的瞪着我。
水哥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个不懂，你什么都要分~开~”
“你们这种说话方式受人喜欢吗？”飞雪这回是真生气了。
“兽人会喜欢的，正常人不一定。“水哥还是不依不挠的......
程序员的枯燥生活，多少需要一些调剂。
适者生存，一入此行，若性格上没有一点自我减压的方法，很容易走火入魔。
有许多程序员是天蝎座，大概也和性格有关，这个星座的人普遍比较闷，对目标又很执着，的确很适合写代码。
这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入了这一行，交际圈变小，性格变得愈加沉闷。
我们都是一叶浮萍，随风吹向哪里，本不是随心所欲。
老四浩子所在的山寨机公司，一般简称IDH（IndependentDesignHouse），是产业链的中端，提供方案设计。上游是品牌，下游是渠道和终端客户。一般designhouse的研发分成硬件部门、软件部门、结构部门、工业设计，结构主要是负责用autocad等软件设计手机外观、结构以及模具的跟踪、部件的工艺和生产等等；软件部门人最多，有负责底层硬件接口驱动的，有负责上层软件和界面开发的等等；硬件部门就是老四所在的部门，又分为PCBlayout（负责布板）、射频和基带，射频工程师负责手机RF部分的设计和测试，因为长期接触辐射的缘故，基本年纪轻轻都谢了顶，浩子的Title是基带工程师，相对没这么惨，主要负责手机中除了射频以外的硬件电路，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各种芯片的说明书，设计硬件线路。连浩子在内，一共有三个基带工程师，直接对硬件老大汇报工作，其他两名都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就他一个菜鸟，可想而知，初期，他的主要任务不是设计，而是一些坏板的检查维修以及焊接等等。即使这样，初出茅庐的他还是干得很带劲。
下班后我和老四就坐在一起互相倒倒苦水：“还是老三舒服，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还有导师带带，电脑不会装了可以找导师，项目遇到困难可以找导师，就连生活上遇到困难了，也可以找导师。。。“
老三点头道：“那是，听说我们公司有很多师生恋的例子。“
老四说：”我师父倒是有一个，我们部门老大在一个小房间里，平时很忙，基本不出来，要出来也是接待各种推销芯片的供应商。主要是一个姓陈的硬件工程师负责带我，我平时叫他陈工。陈工为人比较和善，一直笑嘻嘻的，技术也挺强，只是问他问题不太肯正面回答，而是让我自己想。“
小辉不屑道：”敝帚自珍，估计也没什么实力。我们公司里见到很多大牛，我们以前学校学的到他们面前都是皮毛，我现在才知道萧远山遇到扫地僧是什么感觉，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只能多加加油罗，一般晚上九点想离开公司，看到同事们都在都不太好意思，只能挨到十一点再走，我现在满脑子专业术语，什么信令地址、语音硬件地址、语音逻辑地址啊什么的。我们H公司不是提倡狼性吗，狼这种动物都是晚上出没的，谁叫我选择这种做设备的大公司呢，体系太复杂，只能学里面的一块，可能学到后来学了很多，最后变成H公司这个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了，离了H公司你什么都不是。”
老四一脸羡慕地望着老三：”我现在就是一焊接工，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工程师啊。陈工焊接元器件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垂手侍立，递个松香电烙铁啥的，感觉像个小太监，有时候陈工不忙的时候也会指导我焊一些难度高一点的元器件，比如说BGA封装的主芯片，看我笨手笨脚的，又抢过热风枪自己焊起来。焦虑，我感觉非常的焦虑。“
老大在一旁插嘴道：“先学点东西吧，听说这种公司，流动性还是非常大的，每个人都没有安全感，做RD往上升的路径基本没有，有了经验都跳槽去了。”
“恩，二哥，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个周末刚刚把移植的项目做完，因为有测试代码，嘉庆看了一下测试结果，拍拍我的肩膀表示OK。
“还好，总算折腾出来了，我们老大看样子对我挺满意。别看公司小，实力不容小觑，有能人，你知道吗，我们同组的水哥，据说是中国第一代黑客。”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给他黑了。”
公司是不能上QQ的，内部联络用一种叫“飞鸽传书”的软件。
有一天，从来没有反应的飞鸽传书忽然闪了起来，“是新来的GG吗？”我一看图标，是前台的MM发来消息。
“是啊，什么事呀？”我心里一阵小激动，每次去上厕所都会经过前台，免不了多看几眼，小MM长得还挺有姿色的，因此公司里的男厕所似乎生意特别的好。本来以为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的，莫不是。。。？想到这里，又开始闷骚起来。
“公司组织旅游，一条线去大连，一条去丽江，你选哪条哇？”
“哦，你选哪条线路啊？”
“我想去大连，你呢？”
“那我也去大连吧，有个照应。”
“好啊，那我给你报名了啊。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听说前台的工作就是接电话和快递，没事八八卦，看来还真是这样，了解到我也是外地人后，前台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SH特殊的地域文化的确很难让外地人产生归属感，在SH，很多公司内部，都会形成泾渭分明的SH派和外地派。
我们前台叫小月，人很活泼。
她给我讲了很多公司的背景，比如老板是哪的，原来是干什么的，股份构成是什么样的，比如行政部的那位美女，平时别看没啥事儿，其实是大老板的二奶，后台硬着呢，等等等等，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女人八卦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