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歌极不情愿,只好爬起来,心里烦躁成了一团。那个少爷真的很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真的让她有点讨厌。
看到她穿好衣服,秦雪衣才放心了,丢下一句“动作快点”走了出去。秦雪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那一小叠信封就那么突兀地闯进她的眼睛里,让她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迟疑了一下,最后秦雪歌还是把放在最上面的一封拿过来。上面的火漆仍旧完好,秦雪歌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它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信笺,上面笔锋有力的字迹是厉曜霆的没错。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迟到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她的十八岁生日的确过去没多久,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秦雪歌费解之下,又看向那个信封,里面调出另一张东西来。
秦雪歌连忙捡起来。那是一张门票,瓦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在********举行。她又看了下时间,日期是两天前。
已经过去了啊,看到那个日期,秦雪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失落亦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她连忙把门票和信笺一起放回信封,而后把它丢在那一堆信上面不再看它。
秦雪歌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下去。尽管约定了共进午餐,可是当她下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晚了。
她走下楼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佣人们都规矩地站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从楼梯的缝隙里看到秦雪衣端坐在沙发上,从没见过她这么的矜持优雅,而秦振泽则也做得笔直,目光一直注视着中间的那一组沙发上。
他们两个都坐在边上,那么他们的父亲自然和那位客人坐在一起了。
秦雪歌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看到那位客人的模样。当她走下来的时候,父亲正在和那位客人交谈。
“原来这里是秦伯父的家,如果我早些知道一定会早些来拜访,在我眼里,秦伯父一直是一位令人敬重的长辈。”男人的声音很是沉稳,不紧不慢,极尽优雅和谦恭。
只是,这个声音她听着很耳熟。
秦雪歌下去的时候,厉曜霆正坐在她家的客厅里侃侃而谈。而秦轩听了这话则显得很感动,高兴得合不拢嘴,“您愿意驾临这里,才是我们全家人的荣幸。”
秦雪歌来了,秦轩连忙给厉曜霆介绍她,“弗朗西斯公爵,这是我的小女儿,秦雪歌。雪歌,这是弗朗西斯公爵。”
“您好。”秦雪歌点了点头,坐到了秦雪衣旁边。
厉曜霆只是点点头,而后便不再看她,又转向秦轩,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一直都听闻这里环境不错,既然连秦伯父也选在了这里,那我就放心了。”
秦轩看着他,觉得有些困惑,“您为什么……”
“是这样的,”厉曜霆又开口,“今后我的工作重心会转移到这边来,母亲离得太远我不放心,所以想让她在这边定居,这样也方便我照顾她。”
秦轩听后点点头,忍不住感叹起来,“您真是孝顺啊。”
从始至终,厉曜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根本没有丝毫的流连。秦雪歌慢慢地觉得无聊至极,而秦振泽很快又插进来,谈起了生意上的事。厉曜霆一句句地回答着,彬彬有礼,头头是道,她虽然没有看他,可是他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听着。
末了,厉曜霆郑重地承诺,以他对秦家的敬重,他愿意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务必促成秦家危机的解决,言辞诚恳,情真意切,挑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她又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因为父兄对厉曜霆有偏见,所以才那么评价他。而事实其实很简单,厉曜霆只是看中了秦家的良好品性和潜力,所以才想要既帮他们一把,同时又能促成双赢,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很欣赏父亲的刚正品性和哥哥的经商头脑。
可是秦雪歌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谈的那些问题对她来说毫无趣味,她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就像坐在针毡上一样,怎么都觉得别扭,她开始在沙发上摇来晃去,并且试图不让他们发现。
“雪歌,去准备些糕点拿来。”秦振泽看穿了她的心思,只看了她一眼,连忙打发她去厨房。
“好。”秦雪歌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而后慢慢地往厨房走。天知道她一直都在等这句能够让她开溜的话,但至少她表面上还得表现得像个淑女。
虽然这些事可以由佣人去干,可她更乐意自己去干。
“公爵?”
秦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厉曜霆这才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来。刚才他一直没有看她,可是当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身影,她走得那么慢,可是他还是觉得她像小鹿一样,很快就会跳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他的视线。
“秦伯父您真是幸福,您的儿女们都这么出色。”厉曜霆这样说着,目光却仍旧在厨房那边,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哪里哪里,”秦轩见他这样,却是轻笑几声,感叹起来,“振泽和雪衣,他们两个我都不担心,可是这个小的啊,我要多操心些。”
厉曜霆收回目光看着秦轩,表示困惑。
秦轩也朝厨房那边看了过去,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个小女儿啊,她最小,我们全家人都最宠她,可是大概是被我们惯坏了吧,她太单纯了,没什么防备心,只要别人对她好些,她就对人家好,在她眼里啊,也没有太多的男女之妨,我害怕她被骗啊。”
厉曜霆无声勾了勾唇,“我倒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很不错,很讨人喜欢。”
秦轩怔了一下,却只是轻声笑笑,“她现在还太小了,谈那些事还有些太早,起码要过了二十岁吧,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厉曜霆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有再说话。他想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东西毕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会听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