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有许多东西在蒙蔽你的双眼,想要去看破它,就必须看破自己。如同犯罪,在阳光下,同样可以赤裸裸地犯下无可饶恕的罪孽,看似不可能的背后,往往存在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迷一般的多数可能。
一个女人,尤其是谜一样的女人,谜一样的聪明绝顶的女人,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会有人沦为她祭台上血淋淋的供品,兴许连你自己都不例外!公冶彦明经手承办这桩事件伊始,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困惑席卷他全身,令他毫无喘息之机。毕竟唐若汐这样的女人,算无遗策,步步为营,招招致命!
公安厅接到报警电话,说一出租房内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被杀了。赶往现场的调查小组传来消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恰恰好与唐若汐事件颇有牵涉的林霖雨。几乎在同一时间,公安厅另一方面又逮捕了黎蓦然,不,具体说,应该是黎蓦然前来自首的。冷寒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冶侦探事务所,将所有情况告知正打算出门的公冶彦明。
公冶彦明挥拳砸向办公桌,愤然说道:“果然还是慢了一步。”
“何出此言呢公冶先生?”冷寒揣测道:“莫非林霖雨的死和黎蓦然有关?”
“应该是黎蓦然所杀没错,当然这不是重点,你们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查出是不是他杀害了林霖雨,重点是林霖雨一死,连调查沈清风最后的线索都不得不中断了。”
“这么说,这也是唐若汐的一步棋?”
“未必是唐若汐所指使的,应该是黎蓦然察觉了什么,出于对唐若汐带有愧疚感,而又爱她爱得无法自拔,所以自作主张杀了林霖雨,目的是让自己好受一点,也自认为是帮了唐若汐一把。”
“这些都不难推断,黎蓦然既然前来自首,就表示他会认罪,只要加紧审问和调查,那么林霖雨一案也就没什么疑问了,估计他是对唐若汐的爱太深,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向警方自首的。”
公冶彦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办公桌上的台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良久说道:“不对!”
“什么不对?”冷寒的心一紧。
“不对不对不对!”公冶彦明连说几个不对后,将目光转向冷寒,然后喃喃说道:“黎蓦然自首不是来认罪的!”
“不是来认罪的?不会吧……可他的确是自首的啊!”
“自首没错,但他绝不是因为对不住唐若汐或是由于忏悔自己的过错而来自首的,他的自首是为了他自己!”
“我越听越糊涂了公冶先生……”
“他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
冷寒抓抓后脑勺,掏出烟来分给公冶彦明,在帮青年侦探点上之后也给自己点上:“公冶先生,保护他自己是怎么回事啊?”
公冶彦明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黎蓦然太了解唐若汐的为人了,他虽然对唐若汐还存有深深的爱恋,但他更明白唐若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为人,黎蓦然毕竟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至今仍逍遥法外靠得就是他的精明,他害怕唐若汐的报复,他怕死!”
“所以他来自首?”
“对。”
“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林霖雨呢?这,似乎有点矛盾啊,杀人罪的量刑可不轻。”
“其实并不矛盾,第一,就算林霖雨是他杀的,他也可以说成是失手杀人;其次,他能够触犯法律就一定精通法律,能够找到法律的漏洞来拯救自己;再次,他是自首的,这在法庭上是有可能考虑从轻发落的;最后,杀害林霖雨的目的,估计不单单只是帮助唐若汐这么简单,换言之,林霖雨做了黎蓦然的情妇后一定掌握不少黎蓦然的犯罪证据,有必杀她的动机,但这些都已经无从查证了。”
听完公冶彦明的阐述,冷寒恍然大悟,说道:“照您这么说,这黎蓦然还真是老谋深算。”
“他怕死,却知道中国法律的程序,死刑可判死缓,死缓可判无期,无期可判有期,只要不死,总有重见光明的一天,在监狱里是绝对的安全,总好过在外面无时无刻不担心唐若汐的报复,两者权衡利弊,他当然选择自首了。”公冶彦明紧了紧衣服,说道。
“黎蓦然,原来他才是最懂得自保的人呐。”
“嗯,也是最有危机感的一个人。”
冷寒起身告辞,公冶彦明叫住了他,说道:“冷寒警官,请务必调查唐若汐生父的情况,需要的话我想亲自去拜会他。”
“一句话的事情,我回去就吩咐人去办。”
公冶彦明把冷寒送出门口,旋即转身回事务所,他走到安乐椅上躺下,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窗外风声传来,相当凄厉,宛如一匹烈马般嘶叫,这样的天,会否是上苍的哀叹呢?估计也只有每个人自己才真正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