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坐在计程车的晓欣,再一次哭得崩溃。憋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瓦解了。
随着夜深的到来,她的心境从开始的微温渐降到现在的冰点,呆滞的目光定在车窗外面搁浅着,空洞的思维仿佛瘫痪了,唯有汽车闪过的窗景,才让她感觉到这个空间还有生命的存在。
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夹杂点酸楚的味道蕴藏在心底,像一个微小的泉眼,时不时涌出一点难过的源泉,塞住哽结的咽喉。
手上带着的手表滴嗒滴嗒的跳动,时间静静在身边溜走,枯坐的忧伤被窗外骤然而来的大雨打破了沉默,一双薄凉的瞳目在深隧的思绪中抽出,幽幽地凝视了一场雨夜的盛宴。
晓欣在雨夜中打开计程车的门,一个念头便从心里滋生了,突然有种想溶入雨中的冲动,被大雨洗濯一下沾满红尘的心境,撩开尘封在心里积虑已久的往事,让它们在雨中寻找一份安慰,一份释然,一份宁静。
带着空洞的身体走进了雨中,雨点霹雳吧啦地砸落在晓欣的头上和身上,一会的工夫,便把干爽的人儿淋成了落汤鸡。
冰凉刺骨的触感瞬间遍布身心,双脚显然出现了力不从心的颤抖,眼睛在雨水的敲打下几次遮挡住前方的路线,她只能摇晃着身体蹒跚前行。
雨,越下越大,如果说开始是急流直下,那么现在是倾缸倾盘,霹打着晓欣措手不及。她在雨中瑟瑟发抖,牙齿也咯咯作响。
这种自虐的行为,让她明白是一种冲动的选择,一种不自爱的欠缺。她就这样走在雨中盲目地转,看着街灯熄了一盏接着一盏,像是细数她身边的孤单,似雨水,一滴滴地撒落。
午夜,在雨帘的渲染下,远处的霓虹堪比海市蜃楼,若隐若现,飘入眼窜。
此时,繁华的闹市褪去了喧哗的外衣,静躺一角,诠释着安详也是一种生活,繁华终归也会落幕。
街边的夜档,档主为了生活的柴米而奔波,在这雨夜里吆喝着尘世的无奈,尘世的精彩。
脸庞一脸的雨水,晓欣伸出手摸了一把,不知是因为泪水拌在雨滴上的原因,明显感觉到有微温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只是雨声掩盖了所有的哭泣。
心,诉不出的难过,穿梭在雨夜里,一股凉丝丝的冷风迎面拂来,刮在身上,冷在心里。通透的凉意钻进骨髓,徘徊在她的每一条血管,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燃不起一丁点温暖。
几辆小轿车从她的身边呼啸疾驰而过,溅起坑道里的水花拍打在她身上。坑里的积水被车轮辗浅四处流失,那低洼的小坑像一个大磁场,把溅出去的污水又从四面八方吸回去,像一支团结的敢死队,驻守在自己的领域里,全然不被外界侵袭而放弃自己的阵地。
这小小的触景,忽然让她明白做人也是这个道理,只要自己立场坚定了,无论做什么事,努力了,付出了,总有等到回报的一天,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雨,渐下渐小,最后只有零星雨花在夜风中舞落,湿滴滴的衣服和头发越发感到凉风彻骨,复杂的心绪清醒了很多。
风,在黑夜里摸索穿行,抚过积洼的水面,卷起的涟漪,在朦胧的街灯下轻徜荡漾。这些散碎的风景,缓缓淡出她的视域,视线越发越迷糊。
晓欣眼前突然浮现一张俊美的脸孔,似是真实,似是虚幻,她眼前顿时一黑,无从探知。
“白晓欣,白晓欣……你醒醒……白晓欣…………………”
耳边隐约传来一道淡然的声调,声音的主人似乎对晓欣的昏迷并不是很着急,但是却认识她。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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