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音!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你竟敢行刺我!你竟然还跟公主……”赫提丝像火山爆发般吼了出来,吼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羞耻和愤怒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呛”地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扬起来就准备往徐初音的头上砍。
“不!不可以!你要想杀他,就先把我杀了吧!”娜罗特内紧紧地抱着徐初音,声音已经沙哑破碎。徐初音却是一副木雕泥塑的样子,竟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并不是因为她已经看破生死,抛开一切,而是因为她已经崩溃了。
她现在已经完全如俎上之肉,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这种恐惧和绝望自不必说。再加上她这些天早已身心俱疲,头上的伤口又流了不少血,早已让她精神恍惚,再被这种压力一压,不崩溃才怪。
“你……”赫提丝被娜罗特内气得几乎要吐血,却也被她震慑住了,扬着剑久久不敢砍下来。
老实说,之前他从没有仔细看过徐初音的脸,徐初音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一个不算清晰的影子,因此若不是娜罗特内喊出她就是徐初音,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她是谁。
既然记不起徐初音平时长什么模样,光看着眼前这张血脸自然发现不了她和自己梦中的神秘女郎是多么相似。命运也真会捉弄人。
赫提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此时也处在万分凶险的关口,和徐初音一样命运也取决于他手中的这把剑。如果他一时冲动,一剑砍下去,自己朝思暮想的神秘女郎也会化作两截血尸,他自己当然也要抱憾终生。
徐初音呆呆地看着赫提丝手中的剑锋,觉得剑锋的寒气正一点一点地渗进她的心里。纤细的剑锋在她的眼里正在无限制地变长,接着无限制地变宽。
徐初音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生与死之间的缝隙。冥界正在慢慢地张开大口,呼唤她过去。
为了让自己漂漂亮亮地跨越生死,徐初音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血痕,接着昂头继续看着剑锋,脸上赫然是一种超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