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弥斯倒没有对她隐瞒自己的心思:“有很多需要担心的啊。我的军队怎样才能顺利地攻进城里尚且不论……朵妮尔怎么办呢?我敢说我攻城的时候多利巴一定会以朵妮尔的性命相要挟,逼我退兵……她是我现在剩下的唯一的亲人,我绝不能不管她的生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片片撕裂开来,就像从破裂的伤口里抖落出来的血痂。
“你的母亲吗?”徐初音忽然发现他少提了一个亲人,迷惑不解地问道。
“她……另说。”托弥斯脸上漫起了难以言喻的羞耻和痛苦,深深地低下头来。
徐初音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明白了。儿子对变节的母亲都会有种难以言喻的仇恨。他也许希望母亲“死了算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母亲在多利巴身边,他无论如何都救不出她来,只有让她听天由命。
徐初音轻轻地咬住了嘴唇,一道深黑的血痕在她心中无声地扩展开来。她现在更不希望托弥斯用武力攻城了。因为城里还有个可怜的母亲、受辱的妻子。
“既然不能攻城,你就把多里巴诱出来吧。如果能在城外把他解决掉,城里肯定会不战而降的……”徐初音沉思着,自言自语般说出这了句话。
话出口之后她才如梦方醒,慌忙看了看托弥斯。托弥斯正一脸骇然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说说……”徐初音慌忙为自己的莽撞致歉,没想到托弥斯狂喜着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声说:“你这个办法正好……你真是个天才!”
徐初音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又被他夸得不知所措,只好惘然而又羞赧地笑了笑。丝毫没有发现托弥斯看她的目光里已有了一种别样的热度。
路线敲定之后托弥斯就带着徐初音混出了城,去找他隐藏在城外的军队。在路上,托弥斯是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徐初音却发现他的额头上隐约有层细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