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女儿节是最近大家一直热衷于的事件与话题,不过琪拉雅却无心于此。因为近日以来,她的贴身随从总是不见踪影,说的确切些,是能不必要现身,则不现身。
这让她很是纳闷儿,也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去问个明白。一来是少见得他,二来,是不知该如何启口这个话题。这要换做以前,她还能问问维迪娅,可现在,她既知他俩不是兄妹了,便也心有疑虑,不好再去问维迪娅关于子宸的私事了。
莫非,是她犯了什么错,惹得他生气了,才如此疏远她吗?
琪拉雅想破脑袋,却也只得出了一个可能与此有关的答案。也许,是那天关于希尔汗的讨论,她说了些对奴隶有负面影响的话语。
这不,这一天清晨,当琪拉雅依照习惯去了黛尔非花园后,经过主楼前的绿草坪时,正朝她迎面走来的子宸忽地晃见了她,就又要装作没看见她似地,掉头欲走了。
最近,他都是这么地回避与躲闪她的。
不过这一次,琪拉雅提了裙摆,小跑着步子追了上去,到他的旁侧,小声叫道,“子宸。”
子宸轻叹了声气,眉宇间掠过一丝愁意。他立刻停了脚步,转过身面着琪拉雅,点头笑道,“小姐,什么事?”那笑容在他自己觉来,都太过僵硬与虚假了。
“你最近怎么……”琪拉雅凝视着他的眼睛,忽觉得有些难以启口,甚至脸也渐渐感到了些烫意,于是略低了头,避开了他直视而来的目光,轻声问道,“你最近是在忙什么事吗?怎么总见不着你?”
“没有。”子宸快速地答了道。
“真的?”琪拉雅抬了头,怀疑地望着他,“那你……”她欲问又止,因为在他的眼里,她察觉到了最初见他时的冷漠与疏远。
“您是小姐,不该为我这下人费心。”子宸淡然道。
琪拉雅微微愣了愣,挑了挑眉,更迷惑了,“嗯?”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一时有种莫名的害怕,“我只是……”她的语调越来越低。
“谢过小姐。不过以后,请小姐别再为小的劳心费神了。”子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意味。
“你怎么……”琪拉雅想了想,颦眉问道,“你是在为我那天的话生气吗?”
“……?”这一问,却换子宸一脸的疑惑了。
“对不起。”琪拉雅轻轻点头致歉。
她那越发低软的姿态,让子宸的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怜悯之意。
“可你知道,我说那些话,是没有贬低奴隶的意思的,我只是,担心他——”
“小姐其实用不着解释什么,”子宸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比刚才提高了些,可冷漠却不及当初了,不过,他却试着找回那丝冷漠感,“毕竟,您是位公主,终归属于最上层的贵族人,您那样觉得,当然没什么问题。”
“我——”琪拉雅顿觉百口莫辩。
“若只是嫌弃奴隶也好,”子宸又粗鲁而迅速地打断了琪拉雅的话,似乎怕她多说了些什么,而让他改变了原有的心意。他看着她,眼里闪着光,继续道,“可如果心里嫌弃,却在外表装得很善良、很亲近,那就会惹人厌烦和恶心了。”也许,这一句冷默与讽刺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于是,他轻微地皱了皱眉,看着她越发苍白的面庞,与哀怨的神情,顿了顿后,才又继续道,“如若小姐您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小的先告退了。”
“……”琪拉雅启口,却不知该言何,只能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无奈地愣望着他,无语凝噎。
见她再没准备说什么话了,他便漠然地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他一路微埋着头,不知作何思索。
而她,却是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一个简单的“您”字,就足够可以把两个人分隔地好远,好远。甚至,沦为了陌生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