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举办舞会,琪拉雅可是好好地请教了希雯嫂子一番。从乐队到餐饮,她都亲力亲为,势必要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盛况空前的全民狂欢舞会。她不仅希望缓解各族人、各阶级间的矛盾,更希望大家都能了解到对方的善良与共通之处,今后和平相处。
这夹杂着希望与阴谋的舞会,就这么地开始了。在这一天的傍晚,忆雅庄园灯火辉煌。花园里的树上都挂满了精致的玻璃灯,里面的烛光燃得正明,就快盖过了天上的星辰与弯月。虽然有些遗憾,来的宾客大多是柴米尔人,哈奴人却几乎无人前来。或许,他们对贵族真的丧失了信心吧。
乐队在草地旁临时围建的舞池边上演奏着轻快的舞曲。舞池里,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时而对站着,时而挽着臂,跳着轻快的舞步。这会儿音乐一变,他们又分站成了两排,跳起了集体舞,脸上溢满了愉悦的笑容。
宅子里的大厅是稍显安静的,只燃着一盏孤烛,现在只剩子宸在里边儿收整茶具。
“嗯,”门口忽地来了个人影,提示性地清了清嗓,道,“我来了。”
是希尔汗。子宸略地一惊,但还是没理他,仍旧背对着他,弯腰弓背地整理着茶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听着,我来可不是要参加这舞会,我只是……”希尔汗似乎认错了人,自顾自地对屋里的人说着,“我想……琪拉雅?”他见里边的人丝毫没有回应,想确认她是否在认真听他说。
子宸确信他是将他当成了琪拉雅,于是停了手中的事,停在了原地,不过依旧没有站直身或是转过来告诉他真相。
希尔汗也仍是站在门口,似乎有某个理由让他一定得站在这儿说,“好吧,我只是想,关于那天的事,我……”他轻咳了两声,觉着有些难为情,“我不希望你误会,我……”他顿了顿,终于一鼓劲儿,道,“我很在意你的想法。”
子宸闻此皱了皱眉,一副厌恶的表情,就像要冲到他面前抡上两拳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个,我……”希尔汗难得羞于表达,自个儿也觉得别扭,“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对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殿下。”子宸忽然说了话,一转身漠然对视着他,“我想您认错人了。”
“怎么是你?”希尔汗吃惊地看着他,却顿然没了刚才的紧张感。
“不然,您本来想将这话对谁说?我可以代您转达。”子宸假笑着对他点头道。
“希尔汗?”琪拉雅从后边叫他。
希尔汗一转身,便对上了琪拉雅好奇的双眼,忽然又浑身不自在了,“哦,嗯,我来是……”
“是参加舞会?”琪拉雅高兴地望着他。
子宸却走了来,欲将刚才的话整个地转述给琪拉雅,“我想殿下来是想——”
“当然是参加舞会了!”希尔汗抢说道,随即扬起了标准的僵硬笑容,转脸对子宸使了个暗示的眼神,又催促着琪拉雅道,“走吧,我们去跳舞!”
“嗯?”琪拉雅疑惑地观察起眼前这两个奇怪的家伙,想弄清真相。
“快点儿!”希尔汗生拉硬拽地将琪拉雅带离了这个随时会令他无地自容的危险人物。
子宸叹了声气,皱着眉头眼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