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恕奴婢还有事,不能奉陪了。”琪拉雅垂眼,哽咽地道。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那我派人……”
“不必劳烦您,我能自己回去。”她抬眼,漠然回道,随即转身,疾步而去。
“要不,小的去——”领队小声请道。
“不必了。”子宸叹然道,“你去把有关她到这儿的详细经过都问个清楚,回来再向我禀报。还有,叫那贺夕来见我。”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是啊,那该死的副将究竟在干些什么,不是要她好好跟着琪拉雅吗,他竟然——哼!竟敢让她落到如此境地!
“遵命。”领队低头道。
子宸点点头,随即跟着琪拉雅离开的方向快步走了去。
……
马车道两旁的树融成一团团的黑影,像夜的幽灵。可仍那幽灵面相有多恐怖,都抵不过人心的邪恶。
琪拉雅紧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朝前走着,时不时地望一眼这未曾改变的夜空,它没有比以前更明亮,却也没变得更黑暗。就连这道路,这两旁的风景,也都如往昔般。也许只有人知道这世上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是啊,即使自然之物冷血,不理世事,可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可是这一切变化的唯一“功臣”呢。瞧,他们多么伟大,多么有能耐!他们可以改变一切。
“咳,咳。”
一阵冷风袭来,她不禁哆嗦了一下,轻咳了两声。
她仰望着夜空的一两点星。转眼间,一切都翻天覆了似的。谁曾想过,曾经遭人鄙夷唾弃的哈奴人,如今却翻身成了主人,而柴米尔人,则沦为了奴隶?
哼,奴隶不再是奴隶,想来,也该是件喜事。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是报复吗?难道,这世上就非得分个上等下等,主人奴隶吗?是命运在玩弄我们,还是,我们自以为地在玩弄命运……
“咳。”她又捂嘴一咳。天似乎变得更冷了,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不知道,父亲情况如何了。
她疾步走着,继而改成了小跑,总算很快到了家。临进屋时,她忽然停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擦干所有的泪,扬起一个笑脸,淡定自若地走进了屋去。
也是这时,子宸才从那棵隐匿了他身影的树后走出来,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觉得伤口有些疼,于是抬手捂住了它。却不知,是伤之痛,还是心之痛。
他快受不了了。他不知道,这种恨与痛,会否延续到永远。
他微微皱了皱眉,暗自祈祷着:即便他不能与她相守偕老,只愿,她能快点忘记恨,忘记伤。如果这一切皆因他而起,那么,就让她忘了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