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琪拉雅坐在父亲的床尾,为子宸刚才的话而黯然神伤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令她惊诧不已。
“琪拉雅……”
“……!!”听见身后方的唤声,琪拉雅顿然一怔。是父亲吗?她眼睛闪过一道期待之光,却又紧接着蹙了蹙眉,不敢转过头去,怕只是她的幻听,只有失望罢了。她屏住呼吸,静默地待着再有一点儿的声音,以便认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琪拉雅……”
所有的一切有了答案,令琪拉雅蓦地一笑,立刻转过了脸来,瞧着父亲微微张开的眼睛。她笑着笑着,眼里溢出了泪,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跑到了床头,坐在父亲的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静默地凝视着他带着亮光的双眸。
“别担心,我很好。”辛格威拍了拍琪拉雅的手背,缓慢地说着,继而坐起了身,背靠在床头,微笑地看着琪拉雅,“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的孩子。”他说着,眼里闪着湿润的光,伸手抹去琪拉雅眼角的泪。
“不,”琪拉雅笑着摇摇头,满是愧疚地看着父亲的脸,“我很好。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您,才害得您这般模样。”
“你照顾得很好。”辛格威紧紧抓着琪拉雅的手,“我这个做父亲的才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了,反而还拖累你。可还好,有子宸在。”他安心地一笑。
琪拉雅微愠地板着脸,想反驳父亲的话,却又担心顶撞了他,令他病情加重。
辛格威看出了女儿的怨怒,语气平和地道,“虽然这些日子,我都躺着,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可我却听得见你们的谈话。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可是——”
“我只想知道,直到现在,您仍然认为他是个好人吗?”琪拉雅皱着眉头,直直地盯着父亲的眼睛。
辛格威看了看琪拉雅,缓缓地点了点头。
琪拉雅蓦地一惊,眼里闪着光,“刚才的谈话,您也都听见了?”见父亲点头看着自己,她更是迷惑了。
“听着,孩子,你……”辛格威平静地解释道。
琪拉雅随即放开了父亲的手,面露愠色。她讨厌他站在子宸那边,或者该说,她讨厌所有认同子宸的人。
“那您会答应,让我嫁给他吗?您会吗?”琪拉雅紧蹙着眉头,满目泪光,她原本确定父亲会支持她,可现在她却迷茫了,没信心了。“您知道,若是那样,就等于背叛了我的国家。”她几近绝望地看着父亲,期待着他能回到她的身边,给她鼓励,给她帮助。
辛格威皱了皱眉,叹了声气,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我当然永远支持你的选择。你可是这世上,我最宝贝的女儿。”
琪拉雅安心地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辛格威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她,“可是,在你做出选择以前,我得提醒你,万不可凭一时之冲动。你也知道,我们只是臣民,只是百姓,战争与政治之事,与我们无关。而作为子民,只要过得幸福,国家太平,谁当国王,谁掌权,又有何分别?忆雅庄园还是忆雅庄园,基尼亚还是基尼亚,不过现在换了名字,扩大了领土,对吗?”
琪拉雅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反对地摇了摇头,“您糊涂了吗?这当然有分别,这……”然而她却找不出只言片语来反驳,只好勉强说道,“他们流的,是赫尔克人的血,而我们……”
“他们流的,是哈奴人的血。”见琪拉雅微微震惊的模样,辛格威又接着道,“他们只不过是流亡到外的哈奴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