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拉雅一直跑到湖边才停了下来。
她疲惫地面对着这平缓得近乎静止的湖面,心里一阵冷寂,思想满是空白。此时此刻,她竟有些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忘了周围的一切,自然万物,皆成了空无一般,什么都没了。
希尔汗微微喘着气,静静地走到琪拉雅身后,想着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见她这模样,他笃定,那女人是真的得手了。可是,子宸那木头,怎么可能……
虽有疑惑,可当务之急,是看好琪拉雅,所以,希尔汗只当是琪拉雅见到了最坏的一幕。
他犹豫地站在琪拉雅身后,过了半晌,却还是吐不出半个字来。无奈,最终他只能鼓起勇气,走到她身旁,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启口安慰。也罢,至少,能让她知道,她身旁还有个依靠,不至于独自伤心。
琪拉雅却一眼也没有瞧他,只是脸色忽然地一白,眼泪竟一粒一粒不停地跟着往下掉落。
“琪拉雅……”希尔汗心里一疼,想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却又迟疑地停在了半空,“我……”他忽然有种内疚感,可同时,他却更恨自己竟没有提早看清子宸的真面目,还将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你们都一样……”琪拉雅泪中带着冷笑,愣愣地望着湖面,“哼,我怎么忘了,他也只是个男人……我为何那么蠢……”
“琪拉雅……”她的一句“都一样”令希尔汗颇为心碎。若换作是他在她身边,他怎么舍得“都一样”?
“我刚才还责怪你,可现在……”琪拉雅侧过脸来,自嘲似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定很开心吧?我遭了报应……”
“我可没有,我……”他想解释,却更想为自己开脱,“其实,表象的风流,并不带表一个人的内心。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亲热,也不一定要爱她。风流和爱,是能分开的。你明白吗?”
琪拉雅却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地反问道,“是吗?你们男人都那么地觉得吗?风流是风流,爱是爱?……还是,只是你想要个名正言顺去做坏事的借口?”
“我——”希尔汗心口一阵酸楚,有苦难说。其实,他当着她的面与那些女人搂搂抱抱,故作亲昵,不就是希望她可以看到他的风流,他的快活吗?让她知道,他没有了她,也还能活得潇洒倜傥。这样,她才能没有负担地好好过她的王妃生活。可为什么当她真那么认为的时候,他却觉得,心里一阵失落呢?……
琪拉雅深呼吸了一口气,止住懦弱的泪水,“算了,这件事,与你无关。”她面无表情地忘了他一眼,“而且你说过,我无权管你的事。”
“我……我那说的只是气话。你知道,我只是……”他可真想将过去的自己狠狠鞭打一顿,尽做了些对未来不利和后悔的事,“对不起。”他低声下气地道。
“不,你说的对,我无权管你的事。我连自己都顾不好……”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其实,你会不会误会了什么?”希尔汗可真不愿相信,子宸会这么“大胆”,冒着失去她的风险。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我亲眼所见……”琪拉雅激动地反驳着,眉头紧蹙,“孤男寡女的,拉着手,还靠那么近……”一想起刚才那不堪回首的画面,琪拉雅就怒气夹着怨气,“现在是情妇,以后,就该娶进门了吧?……反正,一个男人,何况还是个生长在帝王之家的男人,怎么肯屈身于一个女人呢?……”她自我劝告地说着,忽然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趁现在还有理性,快刀斩祸根……”
“斩什么祸根?”希尔汗越听越不对劲,只怕她拿出那特有的任性劲儿,干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来。
琪拉雅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哎,我看,你还是回去,听他怎么解释吧。”希尔汗急中生智地说着,即刻拉起她的手,欲往回走,“快。”
“等等!”琪拉雅一步也没离开,突然叫住他,“你……你去叫他过来好了。我才不想主动回去,向他低头呢。”她垂眼,赌气似地说。
希尔汗一想,这倒像她的脾气,于是点点头,妥协地道,“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带他过来。”语毕,就立刻跑走了。
见希尔汗渐渐远去的背影,琪拉雅颦着眉,沉了声气,随即也朝着同样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