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举步要往皇宫北面走。其他三家的家眷留京时皆住在北宫。虽是不能随便出入,但是她也要问清楚。
小鹅再一次从后面拉住了她,制止道,“小姐,您这么去也没什么用,三少爷是不会随便改变意见的。”
对啊,自己的哥哥自己也最是了解。他脾气倔强地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很难再听从别人意见。
“那……”甄宓又作难问向小鹅,“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小鹅咬了咬嘴唇,也是面露难色,“奴婢觉得,小姐现在首要之事是该好好练习才艺,这事件等着那天献完才艺再说也不迟。不过也是缓兵之策。”
甄宓头又有些痛了,连冲她摆摆手,“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说罢,自己走向内室。
对着窗前的花儿,甄宓再一次陷入抉择。最终还是决定,人不能这么自私,自己的问题还是该由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其他人的幸福了。
紧接着的几日,每每上官欣儿来临,都能看见甄宓在日以继夜地练习琴艺与舞步。想想自己也帮不上多大忙,往往看上一会喝上一杯茶就走。一日,她灵感忽发,遣若兮拿来纸与笔,在上面留下一首曲词。
甄宓练习完,顺手从桌面抄起,笑出声来。这欣儿才富五车,可是字却是不尽人意。眸光再细细从上往下流连,眼中不禁一亮。好个“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好一曲《葬花吟》!
迅速将此词谱成曲,甄宓芊芊玉指娴熟地滑落弦上。先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再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然后黄莺转耳似芳菲,花亦随之低萌。衣袖轻飘,摇荡风间。末是一声裂帛,余音依旧,抚耳不散。曲终收拨,几下低抚过,遥似远生……
树上有鸟看得呆了,一不小心竟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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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迅速飞逝而过,大宴在即。宛洲国宴,从十月二十三到十月二十五,连续进行三日。十月二十三也是祖皇东方喾统一的日子,历来举国同欢,臣民欢娱,是谓“国日”。宫中自是重视得不行,比上皇帝选秀可谓是小屋见大屋到极致。
十月二十三日一早,甄宓就被俩个丫头拉了起来。温水沐浴,香花熏身。
待到下午,坐在梳妆镜前,任她们精心上妆。涂脂抹粉描眉点唇,甄宓本有一点点苍白的脸,立刻生动起来。小鹅将一朵梅花状的小金铂贴到甄宓的眉心,手微微一抖。
甄宓笑不露齿,“小鹅,你抖什么?”
小鹅立刻一顿,看着镜中甄宓绝美无双的面容,微微笑说,“看着小姐美得脱俗,奴婢一时慌神了。”
美么?甄宓再次凝望镜中那抹属于自己的影子,笑得有些苍然。美有什么用?这宫中最不缺得便是美色。
最后甄宓换上织云锦绣的月色濡裙,在肩上披上纱罗裁成的印画有芙蓉图案的披帛,盘绕于两臂之间。
上官欣儿这时走了进来,看见甄宓也一时再也迈不开步去。待缓过神来,执手擦泪,做惊艳状,“娘子,你好美啊!”
早已习惯欣儿的古怪精灵,甄宓绷紧得脸一下松懈下来。这还是第一次她上妆如此正式。再回头看上官欣儿,她也是一脸的精雕细琢,一身蓝裙锦缎,衬着更是俏皮可爱。
俩人相视一笑,便挽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