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甄宓辗转无眠到天亮。待到天际一道曙光,天碧烟微,幻渺幽静,甄宓才重新推门而出。雨已经停了,天空格外清澈,万里无云,今日必会有个很好的天气。
再后来,甄宓看见了东方秋郁。树上有小鸟的巢穴被昨日的雨水打落,刚孵出的小鸟儿在地上啾啾地叫着,东方秋郁弯膝蹲下,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捧到手中,慢慢轻抚。然后他抬头,看见了屋檐下的甄宓。
昨天甄宓想了一夜,也猜不透今天会面对如何的变故。如今的她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若用她来威胁若轩……只是看到他手中的鸟儿,不禁有些怀疑,他真的,会选择利用自己吗?
东方秋郁缓缓而来,与甄宓擦袖而立,声音虽是很低,但甄宓还是清晰地听见了那三个,对不起。这也许就是他给她的答案了吧,一句话,让甄宓终于释怀。
不过甄宓并无怨恨,如果自己是他,也会选择利用的吧。因为,这关系着自己江山的大事,若他真的要利用,也无可厚非……兵不厌诈,恒古不曾变过。
这时几个将领策马而来,下马向他叩拜,“王,大军已准备完好,蓄势待发。”
东方秋郁没有看他们反而只是看向甄宓,言语之中有些冰意,“你不是想回到若轩的身边么,今日若你执意要走,我定不会拦你。”
屋檐上有雨水滑落,甄宓用手掌去接,冰凉的感觉侵袭着她的手心,心头也渐渐舒畅了。她微笑,点头。
最终谁也没有再开口,甄宓只记得他离去时的背影,衣袂一飘一浮,煞是好看,最后晃而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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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连天,鼓声作响,万马奔腾,硝烟弥漫。
当甄宓随着东方秋郁的大军来到两军对垒的主力军帐时,她竟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是丽平。不知是因为日夜跋涉还是何故,他消瘦了好几圈,眼中覆满了血丝。看见甄宓时把脸向了另外一侧,装成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甄宓无力一笑,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幽然走过。
擦肩的那一瞬间,甄宓忽然想起了好多以前的画面。初次见面时他的仰天长啸,“宓儿,竟不认得丽平哥哥了。”后来去南宫府的恣意,夺取了母亲的爱鸟。再后来一路对自己的照顾,总让自己有些错觉,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会站在敌对的立场,兵戈相向。
丽平啊丽平,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你,若轩又该如何面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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