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酒过三巡,桌上有些饭菜已被动过。所以遣了厨子做了几道新菜呈了上来,再让随从将桌上动过的菜通通移走。又是一桌盛宴。
那对母子随胡老板坐定,倒也不急着享用。眸光瞟来瞟去,似是对在座人之身份非常感兴趣。那妇人遇到这种场合,倒也是落落潇洒,无半分扭捏,唇边始终带着浅笑。那孩童尽管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规矩倒是有模有样。虽饿得饥肠辘辘,但看着一桌人无人动筷,也静坐不动。眼神时而瞅瞅桌上饭菜,时而瞅瞅其他人的脸色。
“嘻嘻。”还是北皇丽平先打破尴尬,“不知夫人从何而来,为何到了梦泽就成了这般模样?刚才听跑堂说是被人途中劫去了财物?!”
“唉……”说到此处,那妇人一声细叹,娓娓道来:“妾身与小儿从汴荆远道而来,谁想坐了马车刚到梦泽野郊,竟被那车夫劫去了身上全部银子与盘缠!连小儿都险些抢去卖给人口贩子!若不是我们娘儿一直拼命往城里方向跑,没准儿现在成个什么样儿。”说着,脸上落寞的神色尽显无余。
宇文若轩与庞先生对视一眼,似有疑惑。
庞先生面上却不露声色,关心道,“听说夫人也是往宛京方向去的,那老夫失礼一问,夫人为何要去宛京?”
那妇人忽而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
宇文若轩看到这般情景,解围一笑,隐有埋怨,“人家夫人自是有难言之隐,你又何苦为难人家?”
庞先生淡然颔首,“王爷教训的极是,是老夫我疏忽了!”然后亲手放下扇子,拿起酒壶,恭敬地倒了一樽酒,正色道,“刚才老夫多有冒犯之意,忘夫人海涵!”然后捻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再看向那妇人时,眼中已有微微的慌乱,脸上泛了少许的白。
犹豫了半响,最终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面向宇文若轩,诺诺开口,“刚才听先生唤您为“王爷”,妾身斗胆一问,请问您是哪位王爷?”
宇文若轩仔细端详她几分,止唇未语。
倒是北皇丽平快速接口,“他啊,就是当今圣上三子,潇王,宇文若轩也。”
那妇人闻言愈加慌张,脸上已无血色。忙携了男儿之手离开位子,往地上惊慌一跪,“妾身不知是潇王,做事不和礼数,毫无规矩,实是最该万死!望潇王恕罪!”
“诶?”宇文若轩站起,并无一丝怪罪的意思,“不知者不怪!夫人快快请起!本王没有告之夫人身份,夫人又何罪之有?”
那母子不安起身,忙低眉顺目的回了位子。
眼尖的宇文若轩与庞先生又是一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那男孩腰间的那枚玉佩竟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