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多时,镜云携木桶归来。这时,夜已微深,月光如辉。
镜云把木桶搬进来,甄宓刚准备开口道谢,立刻顿住。只见镜云脸色惨白,在门外一丝月光的照耀下,竟显得有些狰狞。犹豫开口,“镜云侍卫,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这般?”
镜云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轻松笑道:“无碍,估计只是这几日受了些风寒。卑职乃是习武之人,最多明日便好,小姐不用担心。”
甄宓放下心来,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早日歇息,门外有镜雷就行了!”
镜云略深思,随后抱下拳也不推辞,感激道,“谢小姐!”说罢,与风同去。
于是,若兮便关上门服侍甄宓沐浴,小鹅去取热水。
“簌——”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甄宓从乳白色的水中钻出,靠着桶边坐定。此时残缺的窗棂映着月光斑驳照下,与屋内忽明忽暗的红烛余光交织辉映,旖旎一片。
把头轻靠桶边,浅唇哼唱,“千秋岁,天不老,思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塞鸿秋,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疑君又是谁……”
若兮边整理衣物边忍住笑,脑海中立刻浮现一首小姐曾教过的诗——“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小姐这般样子,莫不算是情窦初开,又算什么。
正沉醉在这种感觉中,甄宓忽听得门口闷哼一声,便好像有人倒下的声音,立刻禁了音。
片刻的沉寂之后,还是毫无动静。不禁问道,“若兮,你方才可听见门口有什么声音?”
若兮当时还在沉思中,全无觉察。此时不得不一头雾水,“小姐,怎么了?什么动静啊?我没听见啊!”
甄宓匆匆站起,又慌忙坐回浴桶中,遮住裸露的肌肤。眸光深暗,似是像回味一遍刚才的影像。那声音虽是略低,但是自己明明听见……
甄宓深感不对,大惊转头。只见门缝中有一只眼睛直直朝她看来,眼中满是血红,不似人眼。
“啊!”若兮一声大叫。
那门伴随着若兮叫喊瞬间被劈开,门外涌入的疾风把室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室内立刻黑成一片。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于门外,月光从他身后射来,阴影把甄宓全全盖住,也遮住了他的脸。
那人身形一晃,拿刀劈来。白光闪过,一刀就将那浴桶劈裂,水瞬时如瀑下坠。
接着又是一刀,甄宓忽而一飘,险险避过。冲旁边怔住的若兮低吼,“还不快出去!”
若兮此时已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得失去了意识,连连后退,躲于墙角,连喊都喊不出来。
来人的目标只有甄宓,连若兮看都不看。他仿佛要把甄宓削成肉泥般,疯了似的一刀一刀又一刀。出刀毫无章法,就只是一味的乱砍。
甄宓身无一衫,混身冰凉,连连吃力躲开。
这时,窗外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隐隐还闪有火光。
似听见宇文若轩不远大吼,“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