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先是不语,让甄宓着急。倒是最后自己憋不住,只得低语道,“这采颐宫我今清早转了一圈,总共东西厢十二苑,唯独多出来这个藏娇阁在最里面,甚是显眼。还有,每个苑中都住了八个姑娘,藏娇阁就住了小姐一个……”
甄宓越听眼神越冷。这是叫她站在风尖上么?皇上是在考验她,还是如何?
就这么坐在窗前想了一日,甄宓还是不得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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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过晚膳,甄宓刚坐于棋盘边上观赏若兮与小鹅的对弈。便有一小丫头跑进藏娇阁,气喘吁吁道,“我们家小姐请令小姐去花园长廊品茶。”
甄宓略皱眉,让若兮出去拒绝了。
没想到过了一小会,又有几个丫头陆续跑进来,邀请甄宓过去品茶。
甄宓终于耐心不在,怒然起身。看样子今个不出去,恐怕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便围上纱巾领着若兮与小鹅往花园中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冉冉新月既出,皑皑月彩穿花树,风动梧桐,暗尘不起,水榭楼来参差成影。甄宓莲步穿过百花园便来到这九曲游廊。游廊每隔上几丈都挂着一个宫灯,五彩斑斓得惬意。
从她进廊到待坐众女无一人做声,只是一味地盯着她。有人好奇有人恨。
甄宓顿了顿衣服,从容坐下。北方的深秋本来就冷,尤其是夜里。所以她出来前怕染上风寒多套了几件外衣。清眸好奇地瞥向四周女子,她们身上皆还是锦衣华服——低开的胸口、宽大的长袖、细致精美的绫罗绸缎。不知是为了展露美好妖娆的身段,还是北方女子身子本就不畏寒。
短暂的沉默,目光交界在一点又各自分开。有人已耐不住寂寞与身旁之人闲聊出口。这时忽至一阵寒风,把宫灯吹得左右摇曳,更是把在座各位女子吹得喷嚏连连。
“来人来人!赶紧给我绢子,阿嚏!”一个粉衣少女忙用袖子遮住了脸,眉毛一挑转向身后的侍婢,骂道:“要死啦!还不快递帕子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拦住甄宓与福公公的吴顺漪。
对面一个宝蓝长裙的女子摇了摇扇子,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不高不低,恰能叫所有人都能听见:“选妃又不是选美,纵使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该露的地方通通露出来,只怕还没等选上,就先冻死了。”甄宓瞟了一眼这人,她穿的倒是也不少。
粉衣少女一听,立刻反击道:“起码某些人还是有能露的资本,不像某人,蒲柳之姿也敢登大雅之堂,真是好笑!”
这宝蓝少女也不是省油的灯,唇讥道,“若说有能露的资本,谁能比得上花街柳巷的那些姑娘们,吴小姐,你说是也不是?”
暗骂她是妓女,这时吴顺漪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意骂道,“姬卉央,你把话给本小姐说清楚了!”甄宓微一眯眼,怪不得这宝蓝女子连吴将军的女儿都敢骂,原来身份也是不简单。姬卉央,应是丞相姬庆光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