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平射而来,如蝗如云,压迫的空气中出现了尖锐的爆响。
五万名南唐精卒已经包围了曹潺剩下的不足千人的队伍,但是他们来不及消灭曹潺和他的手下,锋利的弩箭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生命定格在此处。
尽管前排的南唐精卒已经排成了战斗阵型,但是当弩箭射来的时候,前排的将士便纷纷落马,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鱼鳞甲,竟然是挡不住劲弩激射,反观燕军骑兵,全部穿戴板甲,当南唐精卒手挽力弓射出箭矢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用遮挡,箭矢射在他们的板甲上杀伤力很小。
燕军冲刺中射出了第二波箭雨,弩箭平射威力巨大,南唐骑兵纷纷落马,鲜血蓬溅如雨。
杀!
五十步的距离已到,五千燕军整齐划一的发出了呐喊声,却形同一人,撼天动地。横刀如墙而出,吓破了南唐精卒的魂。
在南唐精兵包围中杀的如同血人的曹潺听到这怪兽一般的呐喊声,惊悚的抬头却只看到一支铁骑如同狂风一般奔来,巨大的战刀在这些骑士的手中旋转如风,收割着战场上南唐军的尸体。
燕凌一马当眼,白马红甲分外显眼,战马上的公主手中抡圆八十七斤重斩马刀,形如鬼神,所过之处血雨飞溅,尸骸一片。
五百龙步卫紧随其后,钢刀寒衣,带着铁与血的惩罚,五千虎贲紧随其后,形成巨大的锥子狠狠的扎进了南唐兵阵中,两军交战刚开始便是鬼哭狼嚎,腥风血雨。
位于南唐军阵后方的李宗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举目望见以燕凌为首的五百龙步卫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腥风血雨,尸骸遍地,这些堪称南唐最为精锐的骑兵竟然抵挡不住燕凌和她龙步卫的冲击,而其后的五千虎贲更是人人铁甲横刀,残暴如狼。
南唐五万精兵竟然在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被对方冲击的阵型大乱,李宗元满脸错愕和惊骇,他曾三战灭晋,即便是在攻灭晋国王宫时候遭到晋国虎卫抵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激烈。
传说中的晋国虎卫乃是全晋国最为强大的高手,人数千人却也比不上如今这些跟在燕凌身后的龙步卫,寒衣面具、钢刀硬弓,他们就如同是战场上吃人的魔鬼,所过之处无人幸存,龙步卫已经随着燕凌冲到了南唐兵阵的中心,却几乎未损一人。
曹潺傻了一样愣在原地,跟幸存的武隆守军愕然的看着公主带着铁骑从他们身边纵横而去,铁蹄溅起尘土飞扬,漫天的黄沙中这支军队就如同鬼神一般无敌天下。
五千虎贲也开始了疯狂的绞杀,个个以一当十。这次燕凌南下,随身带领的五千虎贲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经历过幽州战场的血腥、最开始的那支虎贲军,将士个个勇武嗜血、五千虎贲如同一群饿狼一样扑进了羊群。
五万人的南唐精卒竟然没有反击能力一样被对方血腥的斩杀,战场上风沙漫天,几乎看不到人影,却能够听到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战马悲鸣声。
这五万人的南唐精卒是彻底惊骇了,虽然知道北人高大,却不想这支燕人骑兵尤其的高大,他们个个身高接近两米,手里挥舞着数十斤重的大刀,一刀可将战马劈成两半,马上的南唐精卒更是无法幸免,他们身上穿戴厚重板甲,几乎刀枪不入,胯下纯种北疆王种战马,纵横如风。
南唐兵一开始便被对方给压制住了,这支燕人骑兵血腥的打法让他们丧胆,而对方却是气势随着战斗开始高涨,当这些燕人手中横刀见血之后,他们几乎个个都嗷叫了起来,如同怪兽一样恐怖。
五千虎贲一起推进犹如巨大的绞肉机,遇着既亡。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厮杀,五千人的燕军直杀得南唐军丢盔弃甲,闻风丧胆、南唐军锐气全无,开始在没有听到军令的情况下撤退。
五千人的队伍死死咬在南唐军后方,一路斩杀。
李宗元怒不可遏,他带着五万精卒而来,打算一举攻下荆扬码头,却被燕凌的铁骑杀的狼狈不堪,而且他却丝毫没有办法,溃兵如山倒,李宗元只能带着溃兵奔向江边。
可是燕军五千人的队伍如同鬼魅一般跟在身后,厮杀不放,南唐军撤退到江边已经是深夜,而战斗便持续到深夜,当李宗元带着丢盔弃甲的精卒撤退到长水边、靠着水军强大的弩机掩护才可以定下神的时候,燕凌却带着五千燕军虎视眈眈的立在前方的黑夜中。
浓郁的黑夜挡住了李宗元和南唐兵的视线,对面的燕军没有一人说话,更没有人高声呐喊,泼墨一般的黑夜中只能隐约看到刀兵反射的冷冷的光,还有战马长嘶、嘶鸣祁烈悲壮。
黑夜中被燕人铁骑盯着,他们犹如陷身狼群包围之中,南唐溃兵一夜未睡,在精神极度惊恐中度过了这个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的冬夜。
当东方的曙光升起,金色的阳光却驱不散南唐溃兵身上的寒意。
李宗元站在一处高石上检阅着手下的精卒,当伤亡数字报上来之后,李宗元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南唐五万精卒奔袭荆扬码头,遭遇燕凌五千虎贲铁骑,酣战半日损失竟然三万余人,如今站在河边靠着战船上巨大弩机掩护的南唐精兵竟然不足两万人。
而燕凌的军队就在前方一里出虎视眈眈,若不是因为有战船弩机,他们定然会冲上来将这些南唐溃兵斩尽杀绝。
南唐溃兵待在岸边犹可以感觉到燕人军队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对方一夜追杀彻底击溃了他们的斗志,李宗元知道溃兵不可再战,无奈的带领骑兵撤退到了高大的战船上,扬帆东去。
燕凌带着五千骑兵缓缓行至长水边,目送南唐兵败远遁,猩红披风展于身后、猎猎江风中,五千虎贲走到河边,扔下了他们手中的头颅,三万余颗南唐军人的脑袋被抛进了长水,江水为之断流。
缩在战船上的南唐兵犹如惊弓之鸟,个个缩着脖子看着岸边的五千屠夫,眼中已经看不到仇恨,只有畏惧,那种害怕到骨子里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