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他身边的样子与小时候一样,望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带着期待与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她怕他会反对罢?方才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很震惊,震惊到暂时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直至看到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宵儿一直都是宵儿,她如此辛苦为的不就是灵狼山么?既然他当初放手将一切交给她便该一直支持她。一席话说的众人愣住了,也不再争论了,简单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点明了心浮气躁之后一瞬间的荒唐迷途。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玉风流无声的笑了,“二叔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灵狼山能强大的昌盛下去,初始的豪气干云在爹与三叔,但之后的绵绵守护却在二叔,若没有他灵狼山也不会有今日了罢。
萧厉见状皱了眉,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愚蠢,鲁莽又冲动,果然二哥就是二哥,永远都是他人生路上的指明灯,他迷失心智的时候总能被他拉回来,他真是傻了,居然也跟着激动生气,他怎么忘了宵儿这丫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灵狼山呢!
当玉风流从忠义堂出来的时候,玉风骨迎了上来,身后跟着松了口气之后一脸轻松的容寂容止。
四目相对,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并排朝前走去。
容寂容止一人一边跟了上去。
“小姐你方才的话真是太好了!说的我都热血沸腾的,小姐现在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
“小姐本来就有大将之风,不会拍马屁就别拍了,小心拍到马腿上去。”
“要你管!我乐意!”
“看你这人就说你一下还不乐意了……”
喋喋不休的声音渐渐远去,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云画魂眸色暗淡的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还真像一家人呢。”
“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声叹息,云画魂一震蓦地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身慵懒的斜倚在树干上,见他转身对他挑了挑眉,云画魂原本就心情郁闷,听了方才那话更郁闷了,“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本来就是一家人?”
君一梦诧异的扬眉,下一刻笑了起来,“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如此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过罢。”说着,转身便要走。
“等等。”足下一点,云画魂已经拦在了君一梦身前,“把话说清楚,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的事又是什么?”
君一梦停下脚步,双手环臂,抬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拦在身前的人,“怎么?云寨主这是打断逼供么?就算是要逼供,对象也不该是我罢?”
云画魂闻言眸色一沉,心中蔓上无边的郁卒,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若是她肯告诉我早便说了还用问你?你不是跟她一起下山去见那什么九皇子么,为什么白枕浓会跟着一起回来?”
“我是一起去的也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云寨主你真的不该问我,既然你知道阿流不会告诉你,你却来问我这不是为难我么?若事后阿流怪我怎么办?我可不想白白的就担上这样的罪名。”君一梦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云画魂气恼的拧眉,涌起的火气被强制的压了下去,“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方才还故意说那样的话,君一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我一直都是这么无聊啊,现在成了自由身之后就更无聊了。”君一梦缓缓开口,一派无谓。
看着眼前那张欠揍的脸,云画魂深吸口气转身便走。
那抹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君一梦收回视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还不如不知。”
玉风流好不容易赶走了玉风骨准备练功,就听到门外传来吵嚷声,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思忖了片刻终于扬声开口,“容寂容止让云寨主进来罢。”
门外正极力阻拦的两人愣了一下,下一刻呐呐的收了手,满脸懊恼,“云寨主,请罢。”
云画魂微微颔首,看着一坐一右开门的两人一眼举步走了进去,脚步方才跨进去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抬眸望去在垂落的幕帘后看到一抹隐约的身影,这样的状况此刻在云画魂脑中形成了无数可能,脚步不由自主的便停了下来,“阿宵你……你在做什么?我方便进去么?”
这房间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觉,房间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有她的影子,这样私密的地方更了解一个人,从生活的点滴去观察。
“我正准备练功,进来罢。”幕帘后传来玉风流清灵的声音,得了允许云画魂不再畏畏缩缩,终于走上前去拨开幕帘走了进去,触目便看到玉风流盘膝坐在床边,“原来你真的在练功,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打扰。”玉风流微微勾唇,起身走到桌案边倒了两杯茶,随即伸手指了指放茶的位置,“过来坐。”
“嗯。”云画魂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来端起了茶杯,“阿宵,其实我来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不许编谎言欺骗我,我只想听到最真实的回答。”
一个答案?什么答案?玉风流闻言微微蹙眉,下一刻恍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白枕浓的事儿对么?”
云画魂诧异的扬眸,点了点头。
她早就知道他会来了罢,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他。
玉风流低首喝了口茶,这才道,“白枕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知道之后要控制点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我连二叔他们都没说,只有几个人知道,在没宣布之前你也一样要保守秘密。这要求能答应么?”
保守秘密?云画魂倏地眯起眸子,“我答应。”
只有几个人知道,白枕浓与她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居然还要保守秘密,她到底在做什么?白枕浓那个人怎么看怎么邪气,她怎么就那么喜欢跟那个人待在一起,还有君一梦口中那所谓的原本就是一家人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