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支由男人组成的歌舞队伍来,同时,还有一支吹拉弹唱的队伍在旁边伴奏,呜里吗里地唱着一些在她听来颇为稀奇古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歌谣。同时,这些打扮得和巫师,猎户差不多的舞男们就围绕着篝火,踩踏着乐曲的节拍,开始跳舞。在她看来,这哪里算是舞蹈,充其量就是手舞足蹈地瞎胡闹罢了,真是不堪入目,粗鄙至极。
牧云瞧在眼里,不知不觉间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慕容盛似乎瞧出了她的疑惑,就主动解释道:“你别小看这些歌舞,我小时候在家乡,每逢新年佳节,或者风调雨顺,牲畜肥壮,就会有这样的篝火聚会,唱这些歌谣跳这样的舞蹈,大吃大喝一番,还会进行一些摔跤,射箭,马术之类的比赛。最后胜出的人,就会得到相应的荣誉称号。家乡未婚的姑娘们都格外地喜欢这样的人,争抢着献殷勤,恨不得马上就嫁给他。我这些部将们,很多都是我的兄弟侄儿,宗中亲戚,或者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弟兄,他们也很喜欢这样的歌舞,就一路带到魏国去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这个残忍无情的恶魔,居然会像个风趣健谈的邻家叔叔一样,很耐心很有兴致地主动和她说话,还讲述得这么详细。这究竟是他的脾性,还是有意为之?在她看来,多半是没安好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深层目的。
于是,她只是略略点头,并不说话,也不理睬他。
慕容盛自己讨了个没趣,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转过脸去,和旁边的女人亲昵去了。他不但让女人端着杯子喂酒给他喝,还偶尔不着痕迹地在女人白皙的手指上轻轻地摸上几把。后来,还陆陆续续地,不断地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来敬酒。他自是来者不拒,豪爽直率,痛痛快快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短短地时间里,他就已经喝了十多杯。牧云瞧在眼里,心中暗喜,巴不得他再多喝几杯,最好能烂醉如泥,到时候休说有没有力气和精神碰她,说不定还会给她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呢。所以,她不但不劝阻,还渐渐主动起来,不断地给他的杯子里添酒。他好像丝毫都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用心一样,每次她双手举杯将烈酒呈到他眼前,他就笑呵呵地喝光,从不拒绝,更不会喝一半敷衍。
到后来,他的酒兴总算是上来了,觉得普通的酒杯还不够过瘾,就吩咐下人给他们全部更换了大号的酒碗。这一回,正好称了他们的喜好,就更加放心大胆地敞开肚皮喝酒了。
虽然这些人个个都是海量,可一个时辰不到,已经多半口齿不清、步履蹒跚、摇摇晃晃了。好在酒精这个东西最先麻醉和影响肢体,头脑还能勉强保持清醒,酒还没喝到位,于是继续胡天胡地地继续酗酒。
牧云一直悄悄地窥着慕容盛的脸色,观察着他的眼神。果然,再如何酒场豪杰,也架不住这么多烈酒的灌,火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原本洁白的肤色渐渐袭上了淡淡的红晕,连原本冷冰冰的眼神都迷离起来。他微微地眯缝着眼睛,时不时地“嘿嘿”几声,傻笑着,看起来好像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