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有点诧异,因为赵雍春天时候来京朝觐之后很快就返回了山东,虽然他的儿子和自己的女儿已经订亲,却由于洛阳的战事而耽搁了婚事,无限期地推迟了。这一次他并没有奉召就擅自入京,是很不合理的,难不成是怕自己反悔,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儿子了?
想到这里,他微笑道:“赵爱卿不请自到,莫非有什么要事?”
“微臣未经请示就贸然来京,实在罪过不浅,还请主公赐罪。”
他抬了抬手,示意赵雍平身,“爱卿是个谨慎端方之人,若没有什么军机要事,自然不会轻易违规,还是赶紧起来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着多不好。”
赵雍谢过之后站起身来,看了看慕容盛一副容光焕发,踌躇满志的模样,根本没有什么生病的迹象,看来是在装病。他拱了拱手,道:“微臣来得实在不巧,不敢耽搁主公的要事,还是晚些时候再来拜谒吧。”
慕容盛虽然很迫切地想要去探望陆文君,可看赵雍的神态,似乎不是单单谈论儿女亲事那么简单,也许真有什么军国大事,才会在他称病谢客期间来访。心爱的女人虽然重要,可等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更比不得干系重大的军国大事。于是,他下了车,挽起赵雍的手,朝门内走去,一面走一面亲切和蔼地说道:“无妨,外面说话不方便,且随我到内宅坐坐吧。”
这里是个绝佳的商议机密要事的地方,虽然环境优雅宁静,却戒备森严,未经他的许可,任何人都休想靠近宅院一步,就休说偷听机密了。
进入室内,宾主相对地落座之后,侍女奉上刚刚烧好的,热气腾腾的酪浆,还有新鲜的瓜果葡萄,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去了,掩上房门。
慕容盛先是招呼他饮食,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爱卿此次登门,必有什么紧要之事,不必顾忌,但言无妨。”
赵雍见他这么爽快,自然不再犹豫,一针见血地问到了目前他最为关心的问题:“微臣远在山东,都听闻了京城传过去的谣言,说主公是魏国的司马昭。不知这个传言,主公听到了没有?”
“市井谣言罢了,听到和没听到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哂笑道,不置可否。
赵雍神色端正地说道:“主公,虽是谣言,却不可小觑,关键要弄清楚究竟起源于谁。若是期望主公早登大宝的人故意制造的,大抵是为了试探民心;若是提防主公接受禅让的,多半是为了诋毁主公,拉拢同盟,所以对主公大有不利。”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谣言如风,来无形影去无踪,如何能追查到源头?皇帝是我立的,我想让他当他就得老老实实地在龙椅上坐的;我不想让他当了,他就得老老实实地给我下来。些许谣言,伤不到我分毫,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