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踱步到他面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以前叫你读书,你偷偷地想女人;现在叫你玩女人了,你又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读书。怎么,忤逆我让你这么高兴?”
“儿子没有故意和兄兄作对的意思,只不过这些女人儿子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勉强而为,实在是无心无力,没什么意思。”他跪在父亲脚下,可回答却云淡风清,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赵雍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立即光火,而是面带鄙夷之色,问道:“你那个‘三年之期’,现在已经满了吧。大丈夫一诺千金,瞧你眼下的意思,倒好似甘愿当个食言而肥的小人了?”
赵源闻言之后,神色微微一变,一时间语塞了——三年前,面对父亲的逼迫,他不得已使下一个缓兵之计,说三年之内不会接受任何亲事联姻,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三年之后他仍然没有找寻到那个曾经和他患难与共的女孩,那么他只能接受父亲的安排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吗,现在哑巴了?”赵雍逼问道。他那双在女人和爱将面前温柔和蔼的眼睛,到了儿子面前却变得格外阴冷凌厉。
赵源犹豫片刻,然后沉声说道:“儿子迟早会找到她的,在此之前,决不能屈就任何一个女人。”
赵雍的怒火被他这句话成功地引燃了。这三年来,儿子不好好读书习武,反而隔三差五地托人四处打听那个女孩的下落,甚至还曾经几次偷偷离开山东,跑到冀州一带去寻找。每次回来,都被他打骂一顿,甚至关上一段时间禁闭。可饶是如此,儿子仍然不肯死了那条心,多少门大好的亲事都被他拒绝,着实令赵雍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要是一辈子找不到她,你就打一辈子光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出你这么个只知道一棵树吊死的货!寻常人家的男人但凡到了十四五岁,哪个没沾过女人?官宦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粉黛成群?你倒好,一心向那寺庙里的和尚学样,都十七了,连个女人都不碰,难道你纯心要断了我赵家的香火?”
赵雍一面怒骂,一面在他身上粗暴地踹了几脚。
他并不躲闪,被踢倒在地。刚刚爬起,就被父亲一把揪住衣襟,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由他分说,对着胸口就是两拳。
虽然他身体强健,加之从小就习惯挨打,早已练就一副“挨打功”,奈何这一次盛怒之下的父亲出手甚重,这两下又打在胸膈之间,顿时窝了气。
赵雍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状,只光顾自己撒火,又卯足力气殴了几拳。“打死你,打死你,连女人都不会玩的窝囊废,怎么有资格做我的儿子!”他本是武将出身,高大魁梧,盛怒之下失了分寸,力气更是大得惊人。
打到后来,他终于发现儿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了,脸色发青,好像喘气都困难了,眼神更是呆滞空洞,这是昏厥的前兆。他一惊,连忙松手。果不然,儿子根本站立不住,一声闷响之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