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不但没有感到羞涩,反而越发得意了,“那当然,我看兄兄就是这样亲我家家的,每次一亲,家家就可高兴了,还打发我出去玩。我有一次趴在窗口偷看,就见兄兄继续亲家家,亲得可来劲儿了!可见女人都喜欢这个。”
牧云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上有点发烫了,忍不住叮嘱道:“你看到就看到,千万别对外人说这个事情啊。”
“啊,为什么?”他的大眼睛里满是求知的目光。
“要是给外人知道了,他们会笑话的。”
“为什么会笑话啊,这不是好事吗?我看兄兄和家家都很喜欢呢。”
牧云一时间竟然被他问住了,无法自圆其说了,总不能说这是坏事。语塞了片刻,她只好硬着头皮敷衍道:“你还小,不懂得这其中缘故,将来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童子有点生气了,红润润的小嘴一抿,“哼,你们大人都这样骗我,肯定是你们不好意思了,才这么说的,别看我小,我可一点都不傻。”
牧云无可奈何,只好承认自己是骗人的了,这才哄得小童重展笑颜,又搂住她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叫“好姊姊”了。
从这天之后,童子果然说到做到,几乎每天都会到她的院子里来找她玩耍,听她讲故事,蹂躏她的书本玩,或者要她研墨,用小手抓起毛笔蘸满了墨汁,在纸上或者桌面上鬼画符。没几天功夫,她所在室内的墙壁几乎没有几块干净的地方了,几乎都是他拙劣不堪的画迹。每次她劝说他不要乱画,他就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在写字,可他写的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了。
有一次,他还趁她不注意,把她养的那只波斯猫剪光了胡子,重新画上一副武将们喜欢留的络腮胡须。猫儿似乎知道了自己变得滑稽不堪,一反平日里的上窜下跳,居然蔫耷耷起来,整日里都懒得动弹,一见人来,就立即蹿到床底下蜷缩起来,用鱼儿诱惑都不肯出来。没几天功夫,原本胖乎乎的一只猫,瘦了一大圈,毛色也没有了光泽。牧云只好给它仔仔细细地搓洗了皮毛,让它恢复了原状,这才肯吃东西了。
这一天中午,温暖的清风吹拂进室内,将桌案上的书页哗哗地掀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翻阅一般。牧云百无聊赖,给他讲故事也讲累了,就斜倚着榻上的靠垫,懒洋洋地打盹。
“姊姊,你说这风儿识字吗?”童子一面观察着桌案上的书本,一面好奇地问道。
“笨,风儿又不是人,怎么会识字。”她眼皮也不抬地嘲弄道。
他颇为认真地继续看着被风儿吹得哗哗作响,一页页翻起又一页页恢复的书本,说道:“它既然不识字,又干嘛要乱翻书,难道像我兄兄一样,想假装有学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