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皇上重罚九皇子,怕就怕是借汐贵妃之手……青姑姑神情凝重的看向皇后,却把皇后看乐了。
“想明白了?”皇后问,青姑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只要静下心来,没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皇上罚九皇子,也是在打我的脸!”皇后笑,只是笑中裹着酸涩苦楚,“吩咐下去吧,即日起,本宫的膳食削减,一日一顿,一顿只需清粥一碗!”
青姑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娘娘怎能拿自己的身子呕气!”就算事实真是这样,娘娘不但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更要万分保重,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个,难不成还指望着别人有这份真心吗,皇宫最不缺虚情假义之人。
“我这儿哪里是在呕气,月妃没了,九皇子便由本宫教导,如今冲撞了贵妃轿辇,还惹了圣怒,一切错误皆是因本宫教导无方,九皇子受罚,本宫是他的母后,难逃其咎!吩咐下去吧!”
“娘娘……”青姑姑心疼自己的主子,面对皇后娘娘的威仪,青姑姑咽回要说的话,也好,皇后如此做为,到要看看皇上又会如何,若真是不理不问,真是枉纵了娘娘的一片情,一颗心。真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本就偏僻的月华殿,殿门紧闭,越发的幽静空寂。
主子受罚,却从宫女太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惊惧、惶恐。跟平时一个样,大家伙该干吗干吗,没有主子的召唤,谁都不会擅自进内殿。
月华殿,到像是皇宫深处的幽谷,两扇大门阻挡了一切纷纷扰扰,门外无论尊贵还是卑微;无论风光还是没落,都与他们无关。
“主子明明可以运内力抵制!”从来只会听命使事的无名,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赞同。
“死不了!”清洌的嗓音淬着几分沙哑,幽冷的眸子越发深似寒潭,轩辕焱平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就会痛遍全身,执仗的刑事房太监好手法,每一仗都是实打实落在皮肉上。
“无名,把皇子的裤子脱了!”婆婆微哑的声音隐忍着怒火,轩辕焱剑眉星目瞬间揪锁,无名不敢妄动。
“那就不要上药了,痛死烂死,彻底顺了皇子的心意!皇子以为这样,我就能留下来不走吗!”怕是婆婆想来想去,只有苦肉计才说得通。九皇子是何等心性的人,她自然了解,谁冲撞了汐贵妃的轿辇,谁对汐贵妃不敬,她都信。唯独不信九皇子会这么做,那只能解释成,为了不让她走,九皇子不惜苦肉计。
“无名,你来给我上药!婆婆累了,歇着去吧!”既然了解轩辕焱的脾气,此时便该清楚,他动怒了。话音虽轻,却透着霜寒之气。
对婆婆,无名虽然敬重,却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从婆婆手里拿过药碗,无名顶着那张又冷又木的脸,一声不吱的看着婆婆。
婆婆也恼了,起身,挥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九皇子怎么能做伤害自己的事,九皇子难道忘了曾经是如何答应我的吗!”
那一道道掌宽的血痕,看着不是触目惊心,而是痛彻心肺。心里被凿了无数了洞,血沽沽的往外涌,偏偏痛的喊不出来,压抑的快要窒息。
趴在床上,因为压抑着胸腔,所以轩辕焱的笑声有些闷,“好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偏偏伤我的就是我的父母!若不是婆婆提醒,我竟没想到苦肉计也是挽留婆婆的方法,只是不知,能留住婆婆吗?”
婆婆的身体僵直,眼神似蒙着什么,他从未用这种嘲讽的语气与她说话,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越发张开利爪,随时随地都会伤人,也伤了自己。
“怎么?我说的不对!”轩辕焱似笑非笑的问道,嘭,他可听见婆婆心里原本就崩的不牢靠的弦,断了。断弦直刺心中。
“难道皇子这么做,是因为皇上,因为你的母妃?”因为他们一个抛下了你,一个对你不理不问,所以你才会如此的伤害自己,要痛,就一起痛?婆婆沙哑的嗓音颤抖着。
“不!”清冽的声音似淬了冰花,“我只是为了自己,我要让自己时刻记住……痛的滋味!”真的是这样吗,仅仅是这样吗,那为何,德公公来传圣意时,他心里恍惚间在期待着什么?到底期待什么?期待他的关心,他的重视,还是期待他的信任?
“我累了!”闭门思过也好,不用去凌烟阁,不用去清宁宫,不用走那条长的像没有尽头的宫道,不用去忍任何人。
皇后自罚的事很快传遍后宫,可谓仇者快,看热闹的也不少,但也不缺有心人。这个有心人不是与汐贵妃不对付的华妃,不是依靠着皇后福泽的平贵人,而是与汐贵妃平起平坐,十三皇子的母妃,淑贵妃。
御书房外,德公公笑脸恭迎。
皇上近来胃口不太好,午膳用的甚少,淑贵妃便亲手做了些清甜的糕点。
“贵妃娘娘有心,奴才这就给皇上送去!”
“有劳总管了,我这就回了,总管忙吧!”
“是是,娘娘好走!”看着淑贵妃离开,德全才进了御书房,赶巧庆帝已放下御笔,正要端茶碗。
“皇上,淑贵妃给您送点心了,您看看!”见庆帝龙目微眨了下,德全心领神会,打开百宝食盒,上下两层,装着两碟小巧精致的糕点。
“这是淑贵妃亲自做的吧!”庆帝说,龙颜略有喜色。
“皇上圣明,一看就知道!”
“哈哈,她有心了,想必是知道朕这几日胃口不好!好,朕不能枉废了她这片心意,朕也有些饿了!”入口即化,酥软清甜,一种糕点偏要用十多种养胃的食材,精心筛选,细细磨制。吃另一盘时,皇上手里的筷子顿了下,夹起一块,放入嘴中时,“嗯,味道不错,只是不够酥软!”
德公探头,笑道,“皇后娘娘做的夫子酥堪称一绝!”
“皇后手巧,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经皇后手,也成了美味。”德全不住点头,只是神色闪躲,自然逃不过帝王眼,兴许,是德全故意的也说不定。
“何事?”庆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