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了时辰后,一阵吵闹声传来,楚流光无奈的抚额轻叹,她三哥四哥放学了。提及自己的四个哥哥,楚流光不得不感叹优良基因的强大。大哥楚逸今年十二岁,五官轮廓越发分明而深邃,不但继承了爹爹的英俊硬朗,还有娘亲的心思细腻;二哥楚璃今年十岁,也是生了一幅极好的皮囊,剑眉星目,清秀俊雅,厚薄适中的唇微微勾扬时,在楚流光看来,总是一张坏坏的笑脸,偏偏这样的笑脸透着几许炫目姿彩。三哥四哥今年八岁,虽是一对双胞胎,却很容易从他们的脸部细节、神态跟举止将两个区分开。三哥楚良像爹多些,四哥楚修像娘多些,两人的性子更是一刚一柔,一火一冷。
“哼,有什么了不起,请我去,我都不稀罕!”
“那你还说个没完!”
“我就是气啊!凭什么看不上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
“你不想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更喜欢回家陪光儿玩!”说话间,楚修手里多了个小物件,楚良眼红了,嚷嚷着楚修不厚道,给光儿买东西怎么不叫上他。
“嘿嘿,这算我们俩一起送光儿的!”楚良说的理所当然,楚修一脸的鄙视,知道羞字怎么写吗。
“哼,光儿小时候,我们俩可是一起帮娘亲给光儿擦臭臭,换尿布的!”
嘭,某小儿险些没站住一屁股坐地上,三哥,能不能不把她这些光辉事迹总是挂在嘴上,不待这样争宠地,不待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大窘上。
“爹……”清脆如银铃的喊声,让躁舌的楚良像被施了定身咒,紧闭着小嘴,怕怕的扭头朝身后看。
“光儿,你学坏了,知道吓唬三哥了!”
“我哪有,我是在提醒三哥,爹可回来了噢!”
楚修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糖人儿,献宝似的给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楚流光汗颜啊,二十好几玩这个,谁让四哥疼她,每次放学回来都会给她捎好吃的好玩的,有哥哥们疼真好!
别看楚修脾气好,在妹妹面前总是笑眯眯的,楚流光可看的清楚,这小子腹黑着呢,心眼多的,哪天把楚良卖了,楚良还得帮着他数钱呢。
如果说二哥楚璃是个笑面虎,那四哥楚修就是只狐狸,三哥狼性了些,还是挺实沉的。大哥越来越沉稳内敛了,颇具大将之风。
“咦,大哥二哥呢?”楚流光举着糖人儿问道,楚良那头重重的哼了声。
“大哥二哥被大皇子请去醉仙楼了!”楚修说。
大皇子轩辕浩日今年十五岁,是汐贵妃所出,母凭子贵,汐贵妃的位份不但仅次皇后,还很得圣宠。轩辕浩日也争气,才学在众多皇子中堪称第一。再有一年,轩辕浩日就能进朝堂议事了,跟楚逸、楚璃走的如此之近,自有他的用意。楚逸、楚璃才学如何暂且不学,是否能被轩辕浩日所用也暂且不提,两人可是楚家的孩子,两人的父亲可是苍龙国的护国将军,爷爷可是苍龙国的镇国公,若能拉拢住楚家,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皇上虽正值壮年,但是立储之事终是朝堂重中之重,关系皇权的延续,国家的稳固。皇上深谋远虑、心思缜密在立储之事上自有他的考量。但是各方势力早已在暗中较劲,有朝堂一日,便会有派系之争。
令楚流光没想到的,大皇子轩辕浩日竟然托楚逸给她代了礼物回来,一个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玉娃娃。玉身细腻滑润,玉质温润剔透,娃娃的五观雕刻的极为精细,连睫毛都有。如此贵重的礼物,却让楚逸阴着脸,楚璃似笑非笑的,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何况如此贵重的东西。
“罢了,先收起来吧!”国公沉声说道,大皇子小小年级心思已然深沉,何况其母汐贵妃又是陆家的人,“改日你们请众位皇子到府上一聚!”
楚逸眼中一亮,不迎不拒,不分伯仲,爷爷这招果然妙!
某小儿坐在娘亲怀里,饶有兴质的听着,两叶清秀的小眉微拢了下,爷爷位高权重,只要保持住中立,就是在向皇上示忠诚之心,可是,事事难断,君心更是难测,帝王的恩宠何时长久过,不如……楚流光心里盘算着,那窜起的念头,待见到传说中的那些皇子再说。可惜,计划远没有变化快。
暮色中,黑甲铁骑护卫着两辆墨色的马车已离京百里,驾着头车的是个面相凶悍,身材魁梧的汉子。车内坐着当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镇国公,还有国公府的宝贝。
两天前,国公请旨赴洛洲,此举令满朝文武颇为哗然,却解了帝王的燃眉之急,放眼朝堂,有谁比镇国公更为合适,镇国公亲赴洪水泛滥的洛洲,是在向苍龙国的百姓召示,皇恩浩荡,百姓受苦,犹如帝王受苦;百姓之难,便是帝王之难。
庆帝赐国公钦差之职,可行先斩后奏之权,调京都卫五百、御林军五百随国公左右,两日后,离京。
散朝后,众臣纷纷前来体恤,望国公一路保重,毕竟国公年势已高。楚承泽面色如常,不时与周围的朝臣寒喧几句,心里却起了阴霾。父亲不但年势已高,当年为救庆帝伤了根本,此去洛洲山高水远,长途跋涉之苦父亲如何吃的消,满朝文武难道没有第二人选?
“爹!”马车上,楚承泽面色凝重,话到嘴边被国公挥手打断,马车驶离宫门,国公眉宇间有了些许凝色。
“此等大事,爹为何不跟儿子商量!除了爹爹外,满朝文武就没有不二人选了吗。儿子尚可啊!”楚将军孝心,国公欣慰而笑,却摇了摇头,“承泽,自洛洲的折子呈到朝堂,已有数日,皇上迟迟未决,你以为皇上圣意为何?”
楚承泽剑眉微拢,眸光变的幽深,“难道皇上是在等爹爹请旨?”话出口,楚承泽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对楚家如何仰仗吗?还是……
国公轻笑数声,“对了一半!你可知洛洲水灾因何而起?”
“自然知道,洛河每年五六月份,水量猛增,今年又逢数日的暴雨,以至洛河泛滥,堤坝绝口,水淹了洛洲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