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宇文邕急勒马绳,一声惊呼。
我身后的男子的紧紧环住我的腰,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是你?”他的声音轻柔且冰冷,冷得几乎可以渗出阵阵凉意。然而不知为何,落入此人之手,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我抬头凝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他望着我,一时怔然。这时,宇文邕提剑指向他,怒道:“快放了她!”他却置若罔闻,依旧问我道:“你是宇文邕的女人?”
“不是。”几乎没有思索,我立即回答。
宇文邕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望着我,眼中是一缕惊痛的失望。
我狠心转过脸去,对那男子讥讽道:“你抓了我也没用,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婢女罢了。”
“哦。”那男子在我耳边轻笑,他的笑声意味深长,有一种止不住的挪揄:“一个小小婢女,原来也能让宇文将军如此在意?看来,他还真是怜香惜玉。”
我笑问:“莫非你以为可以挟持我而要挟他?哈,你错了!宇文邕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何况……”我语气一顿,笑道:“是大丈夫就该光明磊落,何必行此小人行径?”
“宇文邕既然不在乎你,不如,你随我去吧?”他俯下头来,轻佻的用手托起我的下巴,那张恐怖的面具近在咫尺,我猛然伸手,想要去揭开他的面具!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这么快就迫不急待想要看看我的样子了?”他语气轻佻,笑问我道。
“高长恭,你快放了她!”宇文邕怒不可抑,额头上青筋根根迸起,挥手一剑刺来。那男子却诡然一笑,身形微移以我为盾挡至身前,迫得宇文邕长剑急速收回,虚指长空。
高长恭,原来他是兰陵王高长恭。他的左臂上绑着布条,果然有旧伤,刚刚被宇文邕一剑击中的地方此时鲜红的新血正在慢慢渗出,他竟然在白日里受伤后,当晚就敢再来夜袭齐营,此人当真是狂妄之极。此时,齐军诸多将士已经迅速向他们的统帅兰陵王靠拢。
宇文直从不远处呐喊着拍马过来,他手提一把狼柄弯月刀直接挥向高长恭,眼前人影一晃,宇文直的刀已经被宇文邕提剑挡住。
“四哥!”宇文直气得哇哇直叫,宇文邕却怒道:“翎儿在他手上!”
宇文宪也策马而来,他俊逸的脸上有一丝惊愕,却很快神情自若,道:“原来闻名天下的兰陵王也不过尔尔,竟然挟持弱质女流以求自保,莫非兰陵王不惧天下人笑话?”
高长恭浅浅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今我被你们大军团团围住,如若一味硬拼,岂能脱身?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将戟锋抵住我的脖子,道:“还请各位将军行个方便,放我等离开齐营,届时,这位姑娘,高某定当完璧归赵。”
“想走?兰陵王应先问问我宇文护答不答应?”前方传来宇文护冷峻的声音,他端坐马上,两侧各一字排开四员大将,身后将士如云般密集列成阵势。
“大将军,等我来!”这时宇文护身侧一将策马而出,此人身形彪悍,性情傲慢,是宇文护的亲信大将侯龙恩。宇文护微微颔首。侯龙恩拍马而出,他手持的是一根丈八长矛,虚晃一枪再斜刺而来,高长恭一手紧锢我腰,一手持画戟与侯龙恩展开交锋。然而,不过十余个回合,侯龙恩就被高长恭扬手刺于马下,滚落在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