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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收徒 (五)

冬日昼短,过了晌午不几时天色转黑。经了一日跌打,迟泰腹中饥饿,饭量大增,晚间倒头便沉沉睡去,半夜里却被浑身疼痛惊醒几次,手上疮口更是火辣辣的疼,他怕搅扰了郑七因,硬是忍着,不多时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迟泰正在打拳,竹寒香递给他一个玉盒道:“昨晚我配了一剂伤药,以后你每晚涂在伤处,可减缓疼痛。”迟泰双手接过慎重的放入怀内,向竹寒香一躬道:“谢谢竹阿姨。”声音已带哽噎,竹寒香微微一笑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孩子,你宁伯伯的功夫精进虽慢,但若大成却威力无穷,你要用心扎好基础功夫。”迟泰点点头道:“谢谢竹阿姨指点。”说完转过身去一拳一拳扎扎实实打在破毡上,这一****较昨日竟多打出一倍。到晚间,他自怀内去处玉盒启开,见盒内药膏似绿玉一般清润;用指尖稍稍取出一点涂在手背破损处,但觉触肤清凉,又在小腿乌青之处涂了一点,这一夜身上不觉疼痛,到了天明才发现不但腿上青肿全消,而且手上疮口几已痊愈,不想此药竟灵效至斯,他取出玉盒仔细翻看一番,又妥妥放入怀内。

如此过了二十余日,迟泰身体渐渐结实,再不似以前那般消瘦。

这日正午,竹寒香出去买菜,宁玉一人在院中练剑;迟泰打完拳看她练得起劲,便捡起檐下竹寒香所用的那柄竹剑虚劈两下道:“宁玉,我陪你走几招如何?”宁玉手上不停,微微气喘向他道:“你又不会使剑,怎么和我打?”迟泰道:“还没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使剑。”一边说着已和宁玉交上了手。宁玉以为你他在春雨楼学了剑法,这会是像竹阿姨一样来给她喂招,哪知一上手迟泰使得全是竹阿姨教她的生死剑。迟泰举剑横削宁玉左肩,宁玉看他一剑削来,挺剑外格,向他臂上斩落,迟泰不慌不忙手腕一翻将剑搭在宁玉剑上一按,剑尖斜点宁玉左胁,宁玉矮身右移迟泰这一剑即便落空,宁玉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挺剑向上斜刺迟泰小腹,迟泰却早已将剑收回向外平推,如若宁玉这一剑再刺下去,便是自行将手腕往他剑刃送去。宁玉一惊,暗道:“难道他只在远处看上几眼,便比我苦练这些日子所得的功用还多么?”但却又不甚相信,手上接连变招,竹剑越使越快,招式越来越狠;迟泰到底只是远观未得名师授,再加上用心打拳,有些剑招未曾看到,一时之间被宁玉逼得不住倒退,守多攻少,左右支拙。宁玉因剑使得急了,额头见汗,娇喘连连,心中却大是得意“竹阿姨早就说我资质不差,不信收拾不了你。”她眼见将迟泰逼得退到墙边脸上浮起笑容,一剑直刺迟泰胸腹;迟泰看她这一招知道后面还藏有几个后招,退无可退,封又难封,急中生智,将剑抛下;宁玉看他被自己逼得连剑都掉了,脸上笑容更甚,心道:“这下看你还不认输。”眼见剑尖再有就要刺到他身上,迟泰却突然身子微斜,竹剑在他胸前横刺而过,宁玉看剑刺空微微一怔,迟泰左手三指已搭在她腕上,拇指衬在腕背,四指收紧向内急夺顺势一拗,宁玉手中竹剑拿捏不住掉到地上。原来情急之下迟泰将在春雨楼所学的一招蛛丝手使了出来。若与旁人相斗,此时迟泰定然已右手骈指点向对方身上要穴,但眼前时宁玉,是以凝指不发;宁玉呆呆地看着迟泰,尤未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落败;却听有人鼓掌说道:“好俊的手法。”迟泰赶紧放开宁玉手腕,却见竹寒香臂弯里挎着菜篮向这边看来,迟泰只觉得心惊肉跳,暗道:“我以蛛丝手胜了宁玉,不知竹阿姨会怎样处置我?”他俯身拾起竹剑,一柄递给宁玉自己倒握一柄,向竹寒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