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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初见端倪 (2)

杨西松当然不可能自吹自擂地承认了,他委婉地说:“杨某虽然算不上顶天立地,却也不是什么阴险小人,我是喜欢柳师妹,但绝不会为了破坏你们的婚事就去栽赃陷害,更不会对我的师弟师妹下毒手——这个月的初七,我的确不在兰州,是陪我的表妹去了一趟终南山,我表妹姓贺,要是有谁不相信,大可以叫她前来对质。”

孟贤暗笑:是你表妹又不是我表妹,就算对质,也没道理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曹无双却说:“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杨师兄说得好,一点不错,只要为人坦荡,没什么事情解释不清楚。”

杨西松说:“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找出真凶,给戴月师妹、秦欢师弟报仇,再者也是洗清你我的嫌疑。”

“杨师兄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师弟我斗胆问一句,刚才和你碰面的人是谁?”

杨西松心里恼怒曹无双和孟贤竟在暗中监视他,那自然是把他和凌寒星的碰头瞧得一清二楚了,虽是恼怒,却也不发作,坦然说:“是柳师妹的护剑使,凌寒星。”

曹无双冷眼睃视着,孟贤则说:“凌寒星大老远地送这封信,把鸽子的差事都给抢了,想必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杨西松皱起了眉头,看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为人坦荡就一定解释得清的。

孟贤接着说:“杨师兄为人为人坦荡,信里面当然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既然大家都是明人不做暗事,能否把信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眼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谁相信他真的只是要瞧一眼呢。

王如令在庞九阎和韩红叶的陪同下上了碧云峰,来山下接见她的人正是柳念奴。王如令第一眼就觉察到柳念奴的脸色不太对,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把头。

最简单的就是从天气开始聊,于是王如令说:“这几天又是西北风,又是东南风,又冷又湿,柳师姐你可要多加两件衣服,小心着凉。”

柳念奴努力笑着,努力开着玩笑,说:“我还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原来又是西北风又是东南风——啊,听说你和龙北兆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这次怎么不见他和你一道啊?”

这是谁套谁的话啊,王如令又借着天气把话题岔开,于是她们在上山的路上又聊起了彼此分开这段时间里各自的遭遇,柳念奴的话有极强的概括性,说起风小玉被诛的经过更是几句话就完事了,话题绕地球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碧云峰上,王如令这次旁敲侧击地问道:“曹师弟前段时间也该来了一趟吧?”

柳念奴垂首不语,一提起曹无双她就有如此反应,又不是含羞草,王如令心里更加疑惑,可又不好再问下去。

柳少华当时正卧病在床,王如令和庞九阎去床前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咳嗽得厉害,看见他的侄女王如令,更是勉强着自己坐起来。

王如令问过病情,又问:“柳师伯可有吃药?”

柳少华摇手说:“吃什么药,小病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说着又咳嗽起来,韩红叶伏在王如令耳边,极为细声地说:“恐怕柳宗主这是染了伤寒,少主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

所谓伤寒,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传染病,王如令毫不为意,表现出她独有的大无畏精神,同柳少华聊起来。柳少华不住地问起他王羽师弟的近况,王如令也是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又找个茬问起杨西松和秦欢戴月他们的事情,柳少华虽然病重,心里却明白,不想生出事端,决定先隐瞒了秦欢和戴月的死,于是借口说他们并不知道他生病一事。王如令哪有那么好骗,心里好生怀疑,更不相信曹无双和柳念奴的婚事是因为柳宗主病重而延期这一说法。

就在这闲聊之时,忽而匆匆进来一名弟子,拱手道:“启禀宗主,少主,庄外有一个姓龙的公子求见。”

天下间姓龙的公子何止成千上万,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名剑山庄,除了龙北兆,那还能有谁呢?柳念奴笑着说:“王师妹,既然龙公子来了,怎么不早带他来相见,这又是要弄什么玄虚?”卧病的柳宗主也关切地问道:“如令啊,我也听说,这个姓龙的公子是你的意中人,而且还是龙嚣前辈的传人,是这样吗?”

王如令默然不语,庞九阎忙替她回答:“回师伯,确是如此。”

“好,好!也只有如此英雄少年才配得上我的侄女,快快叫他进来相见。”

不一会,凌寒星就领着龙北兆走了进来,龙北兆见到柳宗主就作揖,道:“晚辈龙北兆,拜见柳师伯。”又转向柳念奴:“拜见柳师姐。”

“又不是头回见面,我就不用拜了。”

柳少华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心里也挺喜欢,又向龙北兆问起他师祖龙嚣的近况——这当然是明知故问了,听到龙嚣仙去的消息又悲伤了一阵,中国人听到这种消息不会说: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一般都是说些好听的话,比如说,节哀顺变啊,死去的人已经多少岁数,也算是高寿之类……可谁也没想到,龙北兆和柳少华的初次见面绝不是这样波澜不惊,风平浪静之后,将会迎来一个巨大的转折。

龙北兆向王如令看了一眼,王如令皱皱眉,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在问:“What are you fuck doing here?”龙北兆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半圈,一般做这个动作就表示有某种古灵精怪的主意,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说:“柳伯伯,有一件事晚辈不得不说。”

“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无需见外。”

柳少华往后肯定要为自己随口而出的这句话感到后悔,因为龙北兆接下来说了让在场每一个人意外的一句话。

“这个月的初七,也就是十天前,王如令和我在绮云峰上练功,绝对没有离开过半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龙北兆万万没有想到,在棋盘中指挥若定的他,竟然有一天会变成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和上次一样,王如令这次又是带着满腔怨怒走下碧云峰,不同的是,她这次找到了合适的发泄对象——龙北兆。

“说,谁叫你来的?”

“我的脚长在自己身上,我要来,自己就来了,用不着别人叫。”

龙北兆的嬉皮笑脸和俏皮话可没有让王如令消停下来,王如令继续质问他,说:“秦欢和戴月的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北兆又把眼珠子转半圈,得意地回想起他这次鬼鬼祟祟的行径……

“你瞒着我上碧云峰来,弄得我好奇心痒痒,所以我也学你上桃木庄的办法,走后门溜上名剑山庄……偏偏不巧,我一上山就听见柳宗的两个弟子在说悄悄话,听他们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是说秦欢和戴月被人害死了,是有人要故意嫁祸给曹无双——最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说干这件事情的人八成就是你,王如令!我正要跳出来教训这两个血口喷人的家伙,却碰巧有人先我一步教训了他们,这个人就是凌寒星。然后我就现身问凌寒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月初七那一天名剑山庄发生了血案,秦欢和戴月这对夫妻被人暗杀了,再后面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谁叫你多管闲事了?”王如令的口吻显然平和了许多,龙北兆趁机“借驴下坡”,浩然道:“我知道你从来不管这些闲言碎语,可我这辈子最恨被人冤枉,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这时候庞九阎回头看着远远身后驰来一骑,说:“诶?这是谁来了?”

来的人正是凌寒星。

她勒马停在王如令跟前,说:“王姑娘,怎么走得这样急?”

王如令看她身上并没有带着七星剑,心生疑惑,只随口说:“碧云峰上出了这样的大事,柳师伯竟然也要瞒着我,显然是把我们当外人了,留在这里做客又有什么意思。”

凌寒星竟点头称是,又说:“宗主也是有他的想法,不过说起来也够偏心的……”

王如令听他说柳少华偏心,虽然正中下怀,却也觉得诡异——这样的话不应该从凌寒星的嘴里说出来才对。

王如令说:“寒星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我不喜欢绕弯。”

“好的,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曹公子和他的师兄孟贤已经去了兰州,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去找杨西松,杨西松暗恋我家少主许多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他很可能就因为他的单相思而变成杀人凶手的替罪羔羊……”

王如令冷笑道:“曹无双怎么不找我?我正想当替罪羔羊呢。”

庞九阎在一旁解释道:“柿子找软的捏,是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少主和宗主都隐瞒了不说,那是因为他们都有私心。”

“那你呢?”

凌寒星笑了笑,说:“我也有私心,所以才特地把这件事告之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