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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破敌 (2)

王如令昨晚得知了龙北兆在龙居山上的遭遇,谈话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还未说出口却听见龙北兆说:“看来要弄清楚黑衣人的来历,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什么人?”

“一个江湖朋友。”

王如令笑了笑,说:“你行走江湖才几日,又有什么江湖朋友?”

龙北兆故意卖关子,摆出一副神秘状,说:“人常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不像你,身怀绝顶武功,所以出门在外总是多亏有朋友相助,才能好几次死里逃生。”

王如令笑而不语,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说之前多次死里逃生都是多亏了她这个“江湖朋友”。

韩红叶问道:“你的江湖朋友靠不靠得住?”

“不出意外的话,那还是很靠得住的。”

“你能不能保证不出意外?”

“我不保证。”

“那他好不好找?”

“十分好找,我们即可就可动身去找,不出半日,就能找到。”

三人正要移步,王如令却突然停在原地,朗声说道:“原以为我名剑中人个个都是光明磊落,却不料还是有些败类天生喜欢躲在暗中,墙角偷听。”

她的话一说完,墙边拐角处果然走出两人,这两人正是曹无双和他的护剑使。

闵文凛然道:“王姑娘,我家公子好歹也是曹宗少主,败类两个字是否言重了些?”

王如令故作不知,道:“我只听墙后有人偷听,却不知道是曹师弟,刚才的确是我失言,还请见谅。”

曹无双哼了一声,说:“我也以为名剑中人个个光明磊落,却不想有些人亲口说的话转眼就要抵赖伪饰。”

龙北兆和王如令争辩从来都要吃亏,这次看她被人数落略有些欣喜,说:“真是漂亮的双关!说话就跟比剑一样,关键是找对方的破绽,你说曹宗主是不是很厉害。”

王如令向他瞪了一眼,龙北兆立刻住嘴不说了。

曹无双向他问道:“足下自称剑法天下第一,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姓龙,龙北兆。至于先前在屋顶上说的那些话,戏言而已,可别当真。”

“敢问阁下师承何处?”

这问题龙北兆就没想过要认真答他,敷衍着说:“做菜这种事情,有的人天生就会,有的人不会多试几次总会了。但是像王姑娘这一类人,天生就进不得厨房,谁都教不会。”

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闵文微微一笑,说:“我家少主问的是你的武功师承何处。”

“说来话长,”龙北兆发现这四个字很有太极的精髓,接着说,“年幼的时候学的都是名满楼中最粗浅的武功,后来又得龙嚣大侠的真传,除此之外,还学了一些其他的……”

说着向王如令瞥了一眼,见她怏怏不悦,想起她当日另他不许向第三人提起授武之事,因此住口不说。

曹无双最初见他武功不俗,心中疑惑,现在听他说是得到龙嚣的真传,对龙北兆更有兴趣了。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因而转向王如令,说:“王师姐,我知道你对我成见颇深,只是现在柳师姐遭遇不测,如果你能够暂且搁下那诸多嫌隙——如果得知柳师姐的消息,能告诉我一声……”

曹无双性格极为要强,如果不是因为柳念奴他就算死也不会同她讲和,这下闭上眼睛把话讲完:“曹某,感激不尽!”

但他这话其实并不对,王如令对他并没有成见,只是因为曹无双自幼天才,王如令日夜辛勤练武就算为了有一天能够超越他,王如令对他的敌意并不是深仇大恨,也不是朝夕之间的嫌隙。

王如令对他不多理会,只是说:“柳师姐将来并不是嫁到王家,既然是要救你未来的妻子,怎么不自己去向办法。”

曹无双不再说话,王如令说了最后三个字:“我们走!”

三人走后,曹无双咬牙切齿地把怒火发泄在路边的柳树上,那柳树树干虽然粗壮,却在曹无双愤怒的一脚之下崩裂,真是无妄之灾。

午时,苍穹之上阴云更浓。

王如令觉得今天她真是愚蠢透顶,她居然相信龙北兆的主意。

那看看龙北兆现在在做什么,他找了一条来往行人最多的街道,而他就在街边席地而坐,头上还戴一顶墨绿色的斗笠。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戴一顶绿帽子坐在街边。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摆的那一道象棋残局,

残局的名字正是叫做《七星聚会》,上前围观的倒是只有寥寥数人,有两位路人各自投了一两银子,相继输给龙北兆之后却不再挑战,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棋盘沉思。

他摆残局的对面是一间茶馆,而王如令和韩红叶就在茶馆的楼上靠窗的位置饮茶,韩红叶实在等得不耐烦,说:“我们这是在等谁呢?”

王如令说:“要是他敢戏弄我,看我不把他耳朵拧下来。”

红叶说:“你倒是舍得?”

王如令莞尔一笑。

韩红叶认真地说:“少主,我看自昨天起,你看见龙北兆,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也笑得多了。我看这小子对你情有独钟,又是龙冥的传人。少主要是真的中意他,不如带他回名剑门算了。”

王如令不置可否,此时却见一个少女从楼下经过,又折回到棋盘前,盯着龙北兆看了一阵,往棋盘上丢了一两银子。

龙北兆以为是有人前来破他的残局,伸手说:“请!”

那妙龄少女却并不下棋,笑吟吟地走了。

龙北兆伸手扶了一下斗笠,王如令立刻会意,说:“跟上刚才那个女孩。”

仙侠镇西边有一大片庄园,庄园里多是桃树,庄园里的园丁打理得十分细致,桃林的小径中也少有杂草。

桃花早已开过,韩红叶只能凭空想象,在桃花盛开的时节里那满眼的春光,蜂蝶勤飞,鸟语花香。

那少女走进桃林深处,忽然止步,龙北兆他们快步跟上来,只见那少女缓缓回头,简直是摇身一变,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韩红叶赞道:“这易容术高明得很。”

再看一眼这女子的容貌,似曾相识。

还是龙北兆口快,直接上前打招呼,说:“雅梅姑娘,今天是否有幸能听你高歌一曲。”

雅梅!

这个人不就是名满楼青霜阁中的艺妓吗?用袖箭在一瞬间里杀死华谦的那个女人。

她淡然地说:“今天龙公子不是专程来听我唱歌的吧。”

韩红叶看到王如令似乎有些不悦,上前说话:“当然不是,你们霜阁主是不是也在仙侠镇?”

雅梅轻轻地说:“是,诸位且随我来。”

再向前走,竟能听到一阵悠然的琴声。

桃树林的尽头是一大片莲藕池,不,那算得上是一片小小的湖泊。

而令众人心旷神怡的,是荷香。龙北兆还以为这是到了苏州。

雅梅引三人上了一条小船,自己在背后划船,别看她一个纤弱女子,那小船竟然破开荷叶丛,独自开辟了一条通道,原来莲藕只是种在了小湖的四周,中间却是大片的菱角。湖心有一个小亭,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小船在亭边泊住,抚琴的女子眉目清晰,两眼之中有一股脱俗的傲然气息,朦胧间似在浅笑。

长长的袖子,鲜艳的衣着,霜冷峰。

她见客人来了,起来微微躬身,说:“贵客驾临,先请就坐。”

三人登上亭来,却并不坐,王如令说:“还以为霜阁主一直在苏州高枕江湖,什么时候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了。”

霜冷峰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却只是轻轻一笑,说:“王姑娘不也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吗。”

王如令说:“起先我还只是猜测,现在你既然都已经身在此处,定然不是巧合,这件事看来和你们名满楼逃脱不了干系。”

龙北兆说:“别随口下结论。”

霜冷峰对她的话疑惑不解,问:“不知王姑娘所言的,究竟是什么事?”

龙北兆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轻轻放置在霜冷峰面前的琴案上,说:“霜阁主可认得这件东西?”

霜冷峰将银针捏在手中,仔细端详一会,说:“这有什么不认得,就是普通的银针而已。”

王如令直截了当地问:“前些日子,我有一位姓柳的师姐突然失踪,柳师姐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在如今江湖也能算是凤毛麟角。”

霜冷峰问道:“你说的这位柳姑娘应该就是那冠绝江湖的美女柳念奴吧。”

名剑三杰之一冠绝江湖的柳念奴,江湖中果然无人不知。

“正是,她的身份是名剑柳宗的少主。现在确认无误的一件事就是,她被人绑架了。以名剑门当今在武林上的声望,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胆敢做出这种事情,公然与名剑门为敌。”

霜冷峰说:“就是因为这样,你就要怀疑挟持柳姑娘的是我们名满楼的人?”

王如令冷冷地说:“我不是怀疑别的什么人,我怀疑的人就是你!”

龙北兆听她说话这样不留余地,真是无比尴尬。

霜冷峰说:“王姑娘,名满楼与名剑门虽是两路,但有着极深的渊源,我们两派的创始者都曾是名震江湖的大侠,我师父和王双前辈是多年好友,你又是王掌门的亲孙女,希望你不要妄作定论,伤了两教之间的和气。”

“我也不想伤和气,霜阁主只要能说明你到这仙侠镇来所为何事,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我就没话说。”

霜冷峰说:“这是本教机密,恕我无可奉告。不过王姑娘要是想听谎话,我随时可以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

“我还真想听,你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给我听听。”

龙北兆向来觉得王如令足智多谋,现在听她说完这句话,觉得实在难以圆场,只能把眉头皱得老高。

霜冷峰当然不会真的去编什么谎话,她说:“柳念奴是在哪里被人绑架的?”

“兰州。”

“绑架她的人,没有谁见过他的面貌?”

“有见过其人,不过那个人蒙着脸,并且声音怪异,显然是有意要掩饰身份。”

霜冷峰听了很奇怪,接着问:“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龙北兆说:“特征……”

是的,特征。

“身着黑衣,头上有一顶斗笠,他使用的兵器是最普通不过的乌鞘长剑。而且相同模样的这个人,在我的眼前连续死了三次……”

“死了三次?”

这话的确有点难以理解。

龙北兆接着说:“这话也不对,总之,这个黑衣人有很多个替身,其中有一个被我们擒获,是一个女人,应该也是替身之一,这银针就是从她的身体里找出来的,在她的身上,这样的银针竟然有两百多枚。”

霜冷峰豁然开朗状,她说:“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了。”

三人同时向她投来惊诧的目光。